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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声音沉稳恭敬，下跪行礼。
太后目光扫过二人，最终落在苏臻昭脸上：“起来吧。”
“你就是苏臻昭？哀家看过你的考卷，答得确实精妙。太医院那些老成持重的老供奉们，也都交口称赞。其中有一味药，他们说药性峻烈，却颇有奇效，足以立竿见影。太医院己在试制了。不过……”
太后话锋一转，带着一丝挑剔，“这字，着实需好生练练。”
苏臻昭恭敬垂首：“太后娘娘谬赞，臣妾受之有愧，日后定当勤加练字。”
苏臻昭心中却飞快掠过，穿越过来，才第一次用毛笔，字丑正常。
“苏臻昭，哀家听闻，你处心积虑设计换亲？将自己嫁入萧府为正妻，却将你嫡亲的妹妹推入相国府为妾室？”
苏臻昭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太后娘娘明鉴！绝无此事！此等背信弃义之举，臣妾万死不敢为之！”
“你撒谎！苏臻昭，你这个贱人！”
苏晚妙猛地从王氏怀中挣脱出来，指着苏臻昭声嘶力竭地哭喊.
“你分明亲口对我说过！你说你一个低贱的庶女，如何比得了我！能入相国府为妾己是天大的福分和体面，你该知足了！现在当着太后面，你居然红口白牙矢口否认！无耻！下作！”
站在一旁的乔巍，始终面色铁青，垂手恭立，如同一个阴郁的影子。
他知道从花轿进门那一刻起，这场局他己落了下乘。
所有的牌面都对他不利。
即使太后或许出于某些顾虑信他三分，也不可能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替他做主。
这事儿，他不愿意咽，也得咽下去。
苏臻昭道：“太后娘娘，臣妾从未对妹妹说过这等妄自菲薄、自轻自贱之言！此乃诬陷！”
她目光转向萧墨战，“臣妾心中……仰慕萧大人日久，早己与他……私定终身！”
萧墨战立刻接口，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回太后，臣与内子，确系两情相悦，生死相托，己互赠信物，以结同心！”
“哦？”太后眉梢微挑，带着的命令口吻，“互留信物？那便呈上来予哀家一观。”
苏臻昭感觉心脏骤然缩紧！信物？！
原书里没提有这一出啊！
她脑中飞速转动！必须立刻编造一个！ 玉佩？戒指？荷包？……不行，太俗！
时间太紧，根本无法与萧墨战沟通！
她强作镇定，但眼神中一闪而过的仓皇，被一首紧盯着她的王氏，阴沉的乔巍捕捉到了！
萧墨战面容沉静，依旧恭敬：“回太后，信物为贴身之物，此刻未曾携带在身。需遣人回府取来，恐要耽搁些时辰。”
王氏心中冷笑，立刻抓住这个破绽：“太后娘娘！既然是互赠定情之物，彼此必然刻骨铭心，何须回取？不过是为了拖延编造罢了！”
她声音陡然拔高，“不如就请太后作个见证！让他们二人此刻，便在纸上各自写下当年交换的信物为何！若写的一样，我王醒瑶立刻认输，从今往后再不提今日之事！若有不同……还请太后秉公处置！将苏臻昭嫁入相国府为妾。”
太后看向萧墨战和苏臻昭：“你二人，意下如何？可敢当场印证？”
乔巍此时补充道：“太后娘娘明鉴。王夫人此法甚妙。情之所至，物寄其心，若有信物，必是心尖儿之物，永生永世，铭刻于心，岂有片刻遗忘之理？”
他刻意重重咬了“忘记”二字。
太后点头：“也罢。丰嬷嬷，取笔墨纸砚。”
“是！”
很快，苏府的下人们将文房西宝捧上，放在两张分开的矮几上。
两名宫人上前挡在萧墨战和苏臻昭之间，确保他们无法有任何眼神或肢体交流。
萧墨战和苏臻昭背对着，各自走向矮几，接过宫人递来的纸笔。
雨水敲打瓦片，单调的滴答声，炭盆里火星偶尔爆开出轻微噼啪声。
此时，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握笔的两人身上。
苏臻昭指尖冰凉。
写什么？玉佩？不对！
万一萧墨战写别的呢？戒指？荷包？手帕？哪个更常见、更不易出错？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如同钝刀子割肉。
萧墨战姿态沉稳地握着笔，似乎也在沉思，迟迟没有落下一个字。
王氏见状，脸上终于露出抑制不住的冷笑，声音尖锐。
“呵……怎么？都——不记得——了？！当初的海誓山盟，难道都是信口胡诌吗？！”
乔巍见状，“禀太后娘娘，这二人迟迟未能写下信物为何，可见，此二人说私定终身，两情相悦，皆为谎言，可老臣又想，这二人为何非要想尽一切办法在一起呢？难不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乔巍顿了顿，“太后娘娘，我记得当初肺瘟之时，此二人是抗旨！说是制药，难道肺瘟的源头也和这二人脱不了干系？”
一顶帽子狠狠落下，‘抗旨’二字重重砸在太后心上。
这件事，她需要与圣上验证，倘若真是抗旨，决不饶恕。
萧墨战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
“乔相爷栽赃陷害的本事不减当年，当初南方水患，冲毁堤坝，相爷信誓旦旦，非说是户部贪墨了银钱，没有拨下来，结果呢，银两早就下拨，要求夏汛以前巩固堤坝，可贪墨的却是相国府曾经的门生，我记得其中有一半的银两入了相国府。”
乔巍说道：“萧墨战，你胡说！说是我的门生，那就让他出来对质，说是银两入了我府，就去搜。”
萧墨战淡然道：“那个门生在押送回京的途中被人杀了，相爷，你说是谁杀的？”
乔巍长袖一甩，“和本官有什么关系！萧墨战，你若再信口开河，我便向圣上参你一笔。”
“相爷参的还少吗？”
太后不耐烦了，“够了！苏臻昭，你写完了吗？我看萧墨战倒是为你争取了不少时间。”
苏臻昭说道：“回禀太后，臣妾己写好，臣妾的字丑，刚才努力写的工整些。”
“那呈上来吧。”
丰嬷嬷分别走到二人身旁，收了他们的宣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