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铁梳剐三百二十下，丢入乱葬岗。”
“是！”褚梁继续说道，“大人，苏二姑娘今天去了苏守玱外室那里。”
萧墨战有些意外，上一世，她们可没什么交集。
“她去那里做什么？”
“以苏守玱私藏的产业逼迫苏守玱取消她的婚事，还从苏守玱手中拿到三间铺子，这苏二姑娘确实与众不同，换成其他女子，若是被逼迫嫁人，要么哭，要么以死相逼，可苏二姑娘呢，却去抓自己父亲的软肋，不仅解了死局，居然还得了利。”
萧墨战原以为她会像上一世一样，跑去找萧卿卿帮忙。
上一世，不管苏臻昭遇到什么问题，都会去找萧卿卿，她是萧家的常客。
可现在，苏臻昭没有去过萧家一次。
萧墨战问道：“苏臻昭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去了惠民局。”
惠民局？
从外宅出来首接去了惠民局？
京城和地方都设置惠民局，为了给平民提供低价药物。
苏臻昭就算是生病买药也应当去城中医馆，而不是去偏远的惠民局。
这几天，通过对苏臻昭的观察，萧墨战发现苏臻昭做事全都有目的，对她不能掉以轻心。
她去惠民局绝不可能是心血来潮，随便逛逛这么简单。
萧墨战不解。
他接过一块褚梁递过来的罗帕，仔细擦了擦手，“褚梁，我记得上周有个案子，关于惠民局用药问题，还记得吗？”
“这事不交给潘三去办了吗？”褚梁看了一眼萧墨战，瞬间改口，“潘三说了，他活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办，大人，我看今天咱们去比较合适。”
萧墨战将罗帕丢掉，“备马。”
“是！”
在褚梁眼里，萧大人有情况，对苏二姑娘越来越上心。
想着，想着，褚梁咧嘴笑了。
————
惠民局
这时的惠民局己然挤得插不进脚，芥菜味的药气里裹着此起彼伏的咳喘。
惠民局老药工黄三手抖得厉害，铜秤的星子总对不准甘草分量，秤盘里积着层黑黢黢的粉屑，倒像是被暴雨冲烂的香灰。
苏臻昭也是第一次来惠民局，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番场景，与其说是惠民局，倒不如说更像是难民营。
黄豆问道：“二姑娘，这味道很难闻，不像药味。”
苏臻昭蹙了蹙眉，前段时间听说发热的人多，不见各个医馆有太多病人，看来真正的病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苏臻昭在病人们敌视的目光下，好不容易才挤入惠民局，左顾右看，也没找到她想找到的人。
她又努力往前挤了挤，对着黄三问道：“老师傅，孙尚良医师在什么地方？”
老药工黄三包好一叠药，递给面前一位抱孩子的女子，“这里可没有叫孙尚良的，倒是有个老孙头，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苏臻昭觉得姓孙，年纪不小，大致对得上。
“那老孙头在吗？”
黄三抬手指了指对面，“那边，正吵架的那位。”
苏臻昭转身望去，一大高个，胡子未刮，衣衫的旧补丁都打了好几个。
按照书中描述，就是此人。
叫他老孙头，其实年纪不过西十二岁。
在苏臻昭眼里，正是壮年。
“连翘散的分量不够，不可能治好病，你再看看这么多人，越来越严重。”
监当官?周强冷笑：“我说，孙尚良，你现在就是个巡街医员，别和我摆翰林医官院的谱，要是不满意，回翰林医官院去。”
周强拿起称药的铜秤，在孙尚良眼前摇晃，“看见了吗？翰林医官院统一配货，这秤！称出多少就是多少，咱们这可是惠民局，钱得掰成两半花，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这时，一小学徒跑过来，“监当官，有几人咳血了。”
“什么时候咳的？”
“他们说是昨夜戌时。”
监当官周强一惊，赶紧捂住嘴巴和鼻子，“快，快把那些人赶出去，不治，惠民局不治。”
“是！”
孙尚良瞳孔一缩，“为何不治？”
周强冷哼，鄙视地看着孙尚良，“老孙头，你是第一天来吗？咱们惠民局有三不医，不医戌时后咳血者，这类人多因肺瘟易传染；不医带刑伤者，防官衙追查，咱们惠民局可不想扯上什么官司；不医眉心发青的婴孩，这个你明白，旧档里都有记载，不信，自己去查，这类孩童多是药引转世。”
孙尚良握紧拳头，“可医治的，不给足药量，能医治的，借口不医，尸位素餐！有肺瘟居然不控制起来，还要放任出去，是想让全京城都染上肺瘟吗？”
周强不以为然，“我说孙尚良，这么多病人，要么你去医治，要么我把你从惠民局的医单上除名。”
孙尚良无奈，只得转身去给患者治病。
苏臻昭见状，立刻迎上去，“孙大夫。”
孙尚良上下打量着苏臻昭，这身打扮显然是官宦家的小姐，也不知，跑到惠民局来做什么。
“姑娘，何事？”
苏臻昭也不兜圈子，首接表明来意，“孙大夫，我是苏府苏家二姑娘，想开家药铺，我知道，孙大夫医术极好，人品贵重，特来邀请，去我的医馆坐馆。”
孙尚良问道：“苏二姑娘，你的药铺叫什么？可有向官府登记？药品可有向‘太医局’备案？姑娘可有通过考试，获得售药资格？”
苏臻昭眼神清澈，“都没。”
孙尚良瞬间被苏臻昭的诚实气笑了，“苏二姑娘，你究竟是来羞辱我的，还是来气我的，如果没什么事，就赶紧离开吧，惠民局不是你这种官家小姐该来的地方。”
苏臻昭当然知道请孙尚良没有这么容易，至于药铺的开办还需要孙尚良的资质，不过在这之前，需要让孙尚良知道，自己是一个优质的合作伙伴。
苏臻昭自己是药物化学专业，研究并制作过不少西药。
这些药想要在这里备案，绝无可能。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孙尚良信任自己，愿意同自己合作，那么备案这件事，他会亲自去做。
孙尚良这个人只佩服有真本事的人，要想让他心甘情愿跟随自己，就要让他服。
如果没有推测错误，用不了几天，就会爆发一场传染病，原书中没有说传染病的起源，其实就是肺炎，今天看来，大概是惠民局撵走未治的那几人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