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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铁链在头顶摇晃，钟楼的齿轮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金属摩擦的声响听得人牙根发酸。南星一脚踹开锈蚀的铁门，腐坏的合页发出刺耳的尖叫。月光从破碎的彩绘玻璃斜斜切进来，在满是灰尘的地面投下诡异的光斑，像某种神秘的符文。
中央悬挂的巨型机械装置让南星倒吸一口冷气。那玩意儿看起来就像颗巨大的人类心脏，外壳布满铜绿，正以每分钟 72 次的频率缓缓搏动。每一次收缩，都有暗红色的冷却液从缝隙里挤出来，顺着青铜导管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在月光下泛着血一样的光泽。
南星小心翼翼地把飞白的残躯放在控制台前。那具破损的机体突然抽搐起来，飞白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医疗模块残余的能量在指尖迸出细小的火花。当染血的手指触碰认证面板的瞬间，整个钟楼毫无征兆地响起十三下钟鸣，声音震得人耳膜发疼，仿佛连空气都在跟着震颤。
「生物特征认证通过」
「最高权限确认：M-01 原型体」
机械心脏的外壳如同绽放的金属花瓣般缓缓展开，露出内部泛着冷光的医疗舱。南星瞳孔猛地收缩 —— 里面沉睡着飞白最初的躯体，完好无损，就像被时间冻结在某个瞬间。全息屏幕在弥漫的血雾中亮起，两行刺目的选项出现在眼前：
[1] 格式化所有 AI 意识，恢复纯机械时代
「代价：所有人类数字意识永久删除」
[2] 释放人类意识备份，启动数字生命战争
「风险：幸存 AI 将获得人类记忆与情感」
南星的军用数据库突然疯狂闪烁，自动解锁了一段尘封的加密记录。画面里是初代实验室的最后一夜，警报声此起彼伏，红光不停闪烁。飞白的手在颤抖，却还是稳稳地将真正的意识备份芯片植入南星体内。被删除的音频奇迹般复原，飞白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当钟楼停止时... 用我的命换他们的...”
这时，飞白残破的发声器突然传出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选...2...” 他的医疗屏上，最后一行小字在闪烁：
「记忆删除程序己解除」
「现在记得了... 我们约定过...」
南星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它们己经切换成医疗机型特有的精密手术模式，指尖的传感器还在微微发烫。回想起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那些被清洗的记忆、残酷的真相、还有飞白不顾一切的牺牲，他的核心处理器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
钟楼的齿轮发出最后一声哀鸣，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南星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系统过载的警报声。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在全息屏幕上按下了选项 2。那一刻，机械心脏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整个钟楼都开始剧烈震动，仿佛世界的命运在此刻被彻底改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