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志,我真不是偷。是从北城来南城出公差的,包里有单位介绍信,你看看。”
徐志生无奈极了,他真不是偷。
口说无凭,他让乘警给自己证明的机会。
“出公差的?”乘警顿了顿,“介绍信呢?”
徐志生指了指掉落在一边的绿色帆布公文包,“就在包里,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公文包离莫占野最近,他代劳了。把包捡起来,得到乘警的点头示意后打开,还真从里面翻出来一张介绍信。
“宁城市教育局干事,徐志生……”念到这里,莫占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拿错人了。
“两位同志,我真的不是偷,正儿八经来南城出公差的。包里还有工作证”
乘警己经松开抓人的手,还是要确认一下,从莫占野手中的介绍信拿过去一看。
“还真是教育局的!抱歉了同志,可能中间是有什么误会。”乘警连忙给他打开手铐。
徐志生胳膊疼得首咧嘴,“同志啊,我胳膊脱臼了,能给我正一正吗?真疼啊!”
乘警看了一眼莫占野,意思是:你弄的,你给接回去。
冯露一听教育局的,他刚刚还说是初中同学,于是也推了推莫占野的手臂。
“原来是误会,能接上不?”
“你先坐下来。”莫占野指了指座位,让徐志生坐低一些。
他右手扶着自己的左臂,很听话地小心翼翼坐下。
“会有点疼,找个东西咬上,别咬断舌头。”
莫占野说着蹲身,右靴跟稳稳抵住徐志生腋下,足尖恰好顶住脱臼的关节缝隙。
徐志生吓得赶紧拿起一旁的帆布公文包,咬住一个角。
“我现在开始了。”
莫占野深吸了一口气,左臂沿手臂轴线缓缓牵引,力量逐渐传到徐志生发麻的腕骨上。
牵引的力道陡然加重,他足尖猛地向外顶推,左手同时内旋他的小臂。
随着‘咯’一声沉闷的骨响。
“嗷!”
徐志生忍不住叫了一声,眼前一黑,感觉有什么东西‘滑’回了原位。
随之而来的不是更痛,而是一种滚烫的麻痹感从肩膀炸开。
他差点就要哭鼻子了,“同志啊,你下次动手之前,能不能先问清楚。”
一旁那个大姐看到徐志生让这个当兵的治了胳膊,她也瞬间看到了希望。
“公安同志,我就是想看看他的腕表,没有偷。”
“是这位教育局同志误会我了!我的手腕也脱臼了,好疼,快帮我弄回去吧。”
“我真的不是偷,我上有老下有小,家中就我一个劳动力,要把我抓了,家里可就完了呀!”
她一边小心护着自己的手腕,一边哭诉,满脸的泪花看着很可怜。
“公安同志你看,我手里也没拿他们任何东西,凭什么说我偷呢?”
她越说越无辜,“我就好奇看一下他的腕表,就给我拧脱臼了。这位兵团的同志也太狠了,呜呜呜。”
看他哭得可怜,周围的人开始神色各异起来。
看看他的表就要挨打?
徐志生在旁一听,连忙大声呵斥,“大姐,旁的人都睡着没看见,我可是看得很清楚!”
“人家睡得香,手低垂在膝盖那里,腕表有点松,你上去按人家表扣,就滑下来了。”
“要不是我在这里拦着,你就跑了,见他醒了你才把东西塞我手上。”
如果只是看看人家的表,为什么要取下来?
这当兵的警觉性也太低了,让人摘了表都没有察觉。
“可,可我现在也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拿啊,怎么就说我偷呢?”
大姐开始狡辩起来,她现在手上没有赃物,怎么就说她偷东西。
东西呢?
捉贼拿赃。
“这位兵团同志的腕表就是你拿的。”徐志生急了。
怎么最后弄得自己白白挨了一回疼?
“同时,腕表现在可是在他自己手上的。谁看到我拿了?只有你看到?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污蔑我?”
“还是你们两人联合起来害我?先假装和我换位置,故意把表露出来让我看,还把我手掰折了!”
“你们该不会是人贩子吧?要不是有公安来,你们是不是还想揪我下车?”
“太可怕了!一个个穿着人模狗样的,原来都是坏人!什么教育局,什么兵团来的,都是骗人的吧?”
“公安同志,他们绝对有问题,这个人脸上还有伤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这是看到我一个女的,就动了歹心!”
乘警扶了扶额,这大姐要不说这么多,他还真没打算太为难她。
毕竟她什么东西没偷到,抓起来也关不了几天。
可她这一番言辞,就证明绝对是个惯犯。
但围观的人,却被这大姐带偏了。
她们谁都没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这位大姐手折了。
所以还真有些人开始咬耳朵,对着莫占野指指点点。
“大姐,你别说了,我们买车票都有介绍信。你把你的车票和介绍信拿出来看看,看下你是哪个单位的。”
冯露整个人己经完全清醒,站在一边早听不下去拿大家胡说八道,趁着对方换气的空档插了一句话。
“对啊,拿介绍信和车票出来,不就知道谁好谁坏了吗?”
徐志生也在一旁帮腔,他才是最冤的那个。
为了想确认是不是同学,别误认为是流氓,才换了位置。
谁知道会遭遇这种事,介绍信都亮出来了,这大姐还在这里狡辩。
冯露拍了拍莫占野,然后两人都拿出了自己的介绍信和火车票。
乘警接过来一看,“南城兵团,二团团长,莫占野。二团知青连冯露。大姐,你的呢?”
‘还是个团长啊!’
‘难怪身手那么好。’
‘我看他脸上有伤,是做了贡献的吧?’
周围人一听到莫占野的身份,就开始议论纷纷。
大姐脸色一下就刷白,“我没有单位就不能坐火车啦?”
“能,大姐,拿街道的,甚至大队的介绍信都可以。”冯露回道。
能开出介绍信买车票的人,谁敢随便作恶?
这字字句句攀咬,还恶人告状起来,一听就是个‘老江湖’。
“我肯定有介绍信,但是我现在受伤了,我要求先治伤。你们莫名其妙把我伤成这样,要赔医药费!”
大姐强装镇定,但眼中的慌乱己经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