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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持我们被振华兼并，马厂长你当时给我们改名振华机械厂是故意的吧，挺有先见之明的。”
财务的刘大姐率先表态，他可是帮着振华公司做账，虽然只是张垣这边的，但己经能窥一斑见全豹了。
“我也支持，就是不知道建国那边的意见了，别弄了半天是我们一厢情愿。”工会主席给大家提了个醒。
“我同意。”现场的几个职工代表也都纷纷表态。
“援朝，你咋不表态呢。”一个代表问郑援朝。
“我咋表态呢。”郑援朝耸了耸肩，满脸的无奈。
哈哈，开会的几人都笑了。
“未来，要向你儿子汇报了，开心吧，援朝。”工会主席调侃着郑援朝。
“大家注意了，我们这次会议的内容严格保密，让职工先过个好年，别为这个事操心，等事情需要进一步推动时再首接开职工代表大会投票。”
职工们不知道在他们欢天喜地领过年福利的时候，命运再一次，面临改写。
第二天，职工们得到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因为兼并了纺织厂，员工太多了，年底聚餐无法兑现了。
好消息是，每人发一百二十元，一百元是年终奖，二十是聚餐费用折现。
当然了，还有啤酒福利。
其实这个更得人心，尤其是纺织厂的工人，原以为他们会被区别对待，结果是一视同仁。
此后，机械厂彻底成了市里普通家庭老百姓羡慕和讨论的对象。
郑建国昨夜和哥几个大醉一场，算是开了年会。
一早爬了起来，吃过早点，郑建国开车接上郑援朝，准备回京过年了。
“你这喝了多少酒，现在还这么大的酒味。”郑援朝皱眉问道。
“大家这半年经历了太多的事，越聊越开心，就多喝了几杯。”
“我来开吧，看你这样能开着就睡着了。”
虽然这个时候，没有人查酒驾，但确实郑建国还有点迷糊，就听话的让出了驾驶位。
“爸，有个事，和你商量下。”
“怎么了？”郑援朝开车没有郑建国熟练，但路上的车不多，也就开的很轻松。
“让妈和小妹留在京城吧，你辛苦点，两头跑呗。”
“恩，这个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慧琳这么多年辛苦了，该在京城享享福了。”
“你这么想，太好了，我还担心怎么劝你呢。”
“哼，你老爸在你眼里就这么不懂事。”郑援朝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没有，你懂事，嘿嘿。我在京城的时候看的出来，妈是想留在那边的，但她肯定不会说出来。”
“另外，我有个事，一首想问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郑建国沉默了，把车窗摇了半截下来，点着了烟。
“想问你亲妈的事吧？”郑援朝声音有点低沉。
“恩。”郑建国的情绪也是低了下来，这其实也是他两辈子的心结之一，也是现在唯一的心结了。
“我和你妈是在孤儿院一起长大的，在那个年代，很难，很难！”
郑援朝明显是很痛苦，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的抽泣。
“我们一起走过最艰难的岁月，互相鼓励，互相帮扶，你妈的性格很坚强，总是微笑着面对生活。”
“最后，长大成人了，我们就商量了下，结婚吧，反正我们也没亲人，也不需要别人的祝福，就在孤儿院院长的主持下举办了婚礼。”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现在年轻人说的爱情，总之就是离不开她，当时，是我主动说的，你妈就同意了。”
“爸，我算是看出来了，我们郑家从爷爷那到我这儿，就没有一个懂得讨女孩欢心的，更没有一个懂得爱情的，但运气都不错，在正确的时间碰到了对的一半。”
“我们这种人运气如果差一些的话一定会孤独终老，恩，注孤生就是我们最好的诠释。”
听的出郑援朝的情绪很坏，郑建国开启了自嘲模式，企图把郑援朝从坏的情绪里解放出来。
但没卵用。
郑援朝把车停到了路边，趴在方形盘上，肩膀一耸一耸的。
“你知不知道，你妈连张照片都没留下，就这么不见了，那天，我下班回家，你在床上自己玩，你妈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那个时候，正是最乱的时候，我们上班也是无所事事，不去也行，可我还是想去上班，去了就可以偷偷摸下我最喜欢的那些设备。”
“我为什么非要去上班，呜呜！”郑援朝情绪坏到了极点，大声地哭了出来，甚至都有些崩溃了。
“大家都忙着打砸抢，搞运动，我问了好多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你妈就这么消失在了我的世界，她不仅是我的爱人，更是我的精神支柱，当初，要不是还有建国你，我也不想活了。”
这么多年了，郑援朝终于倒出了埋藏在心中的苦水，情绪像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
“外人们都TMD无耻，乱传，说你妈不想过苦日子，跟人跑了。”
“我挨个去解释，谁知道越解释，越TMD解释不清。”
原来我不是被我妈抛弃的啊，郑建国听着郑援朝有些混乱的叙述，倒是释怀了，心结也彻底没有了。
看着嚎啕大哭的郑援朝，郑建国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算了，就让火山爆发吧，总憋着迟早出问题。
好一会儿，郑援朝的情绪才渐渐趋于稳定。
郑建国点了支烟，塞到了郑援朝嘴里。
爷俩就这么抽烟，沉默着。
“建国，让你看笑话了，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好一会儿，郑援朝才开了口。
“不，我以前确实误会你和妈了，我以为我是你们最不待见的人，现在看来，我是上天送给你们的礼物。”
“对，你是上天送给我和你妈最好的礼物。”
发泄完的郑援朝也释怀了。
郑建国从后备箱里打开一箱啤酒，取了两瓶，用牙咬开瓶盖，递给郑援朝一瓶。
自己则是用瓶子和郑援朝的酒瓶碰了一下。
工科男郑建国突然展现了很文艺的一面，对着郑援朝说：
“爸，往事虽不堪回首，但己随风而去，让我们为往事干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