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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的右腿在三天后恢复了知觉，但那种古怪的滞涩感始终没有消失。
每当他试图快速移动或发力时，肌肉深处就会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像是某种能量在血管里流动时撞上了看不见的屏障。
“这破腿……”
他蹲在天台的边缘，指尖轻轻敲击着右腿外侧那片淡蓝色的淤痕。
淤痕比之前更淡了，却始终没有完全消退，反而在皮肤下形成了某种奇特的纹路——像是一道被强行缝合的伤口，又像是某种休眠的电路。
雾崎的奶茶杯在身后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白榆，”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戏谑，“再敲下去，你的腿可能会报警告你虐待。”
白榆回头，冲他咧嘴一笑
“57，你说我这腿会不会变异成什么超级武器？比如一脚踢爆行星之类的？”
“哦？”雾崎挑眉，慢悠悠地吸了一口奶茶，“那你现在就可以试试，比如……”他指了指远处城市上空悬浮的广告牌，“踢中‘爱染科技’的第一个字？”
“……你当我是伽古拉的蛇心剑啊！”
白榆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右腿。
三天前的“神来一脚”之后，他私下里偷偷测试过好几次，但那种精妙的格挡感再也没有出现过。
仿佛那只是一次偶然的肌肉痉挛——如果痉挛能震开伽古拉的指尖的话。
雾崎的目光落在他无意识摩挲右腿的手指上，混沌能量在眼底无声流转。
他忽然俯身，指尖轻轻点在了白榆的膝盖上。
“疼吗？”
“不疼，就是有点……”
白榆的话戛然而止。
雾崎的指尖冰凉，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他右腿深处的能量像是被惊动的蛇，突然躁动起来！肌肉不受控制地绷紧，皮肤下的淡蓝纹路微微发亮——
“啪！”
白榆的右腿猛地弹起，脚背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锐利的弧线，堪堪停在雾崎鼻尖前几厘米处。带起的风掀动了雾崎额前的碎发。
两人同时愣住了。
“哇哦。”雾崎缓缓首起身，笑容加深，“看来不是幻觉呢。”
白榆瞪着自己的腿，脑中反复播放刚才的画面，感到一阵后怕，表情介于震惊和兴奋之间。
“这玩意儿真的会自己打架？！”他试着又踢了踢空气，但这次只是普通的动作，没有任何异常。
雾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不是‘自己’打架，白榆。”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是这里……记住了什么。”
“记住？”白榆皱眉，“你知道的我的格斗训练不及格。”
“也许不是‘你’学的。”雾崎的语气轻飘飘的，却让白榆后颈的汗毛微微竖起。
他正想追问，伏井出K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白榆，你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伏井出K的镜片在阳光下反着冷光，手里拿着一份数据板。
白榆敏锐地注意到，他的视线在自己和雾崎之间短暂停留了一秒。
“怎么样，K老师？”白榆跳下栏杆，故意夸张地活动了一下右腿，“我是不是被外星病毒寄生了？还是说……”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眨眼，“其实我是个天才？”
伏井出K的表情纹丝不动。
“肌肉组织有轻微能量结晶化现象，可能是之前能量污染的残留。建议避免剧烈运动，继续观察。”
白榆撇撇嘴。
“又是观察……你们科学家就会这一套。”
伏井出K没有接话，只是将数据板递给他。白榆扫了一眼，上面满是晦涩的医学术语和曲线图，但在某个标红的区域，他看到一行小字：
【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与赛罗飞踢数据有25%相似度】
他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
“赛罗？”他抬头，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那个问题儿童？我的腿和他有什么关系？”
伏井出K推了推眼镜。
“参考样本不足，也可能是误判。”
白榆“哦”了一声，随手将数据板塞进口袋，转身走向楼梯。
“那我先去厨房找点吃的，饿死了！”
他的步伐轻快，右腿的滞涩感似乎减轻了不少。
伏井出K和雾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25%？”雾崎轻笑，“真保守啊，伏井出老师。”
伏井出K的声音冷静。
“科学需要严谨。”
“那科学能解释为什么一个格斗训练从未及格过的光之国奥特战士，能做出只有L77星云的战士才会的卸力技巧吗？”
雾崎的指尖在奶茶杯上画着圈。
“尤其是……那种独特的发力方式。”
伏井出K沉默片刻。
“你看到了多少？”
“足够多。”雾崎眯起眼，“他的右腿里藏着东西。不是能量污染那么简单。”
他转头看向远处的地平线。
“马格马星人最近在黑市大量采购能量稳定器……你觉得是巧合吗？”
伏井出K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与此同时，厨房里……
白榆从冰箱里拿出一罐伽古拉珍藏的汽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盯着冰箱的金属表面，自己的倒影模糊地映在上面，右腿外侧的淡蓝纹路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赛罗……梦中的那个人会是他么？可是他没有‘哥哥’……”他无声地念出这个名字，胸口泛起一种奇怪的刺痛感。
那个在噩梦中呼唤“哥哥”的声音碎片突然又闪回脑海，伴随着右腿深处一阵细微的、几乎像是共鸣的颤动。
他猛地灌了一大口汽水，冰凉的液体压下那股莫名的情绪。
“管他呢，”他对着空荡荡的厨房大声说，“反正我现在能踢到伽古拉的手指了，赚了！”
“哦？”伽古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危险的愉悦，“想再试一次？”
白榆差点被汽水呛到。
“咳咳……你什么时候在那的？”
伽古拉慢悠悠地走进来，蛇心剑的剑鞘有意无意地敲击着地面。
“从你说要偷喝我的汽水开始。”他的目光落在白榆的右腿上，“看来治疗舱没治了你的胆子。”
白榆咧嘴一笑，突然毫无预兆地抬腿扫向伽古拉的手腕。
这一脚比之前任何一次尝试都要流畅，右腿肌肉记忆般地找到了最有效的发力轨迹——
伽古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身体己经本能地做出反应。
蛇心剑的剑鞘上挑，与白榆的脚踝相撞！
“砰！”
一声闷响。白榆踉跄着后退几步，右腿传来一阵酸麻，但奇异的是，没有预想中的剧痛。
伽古拉也退了一步，剑鞘上多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厨房里一片寂静。
“哈！”白榆率先打破沉默，眼睛亮得惊人，“看到没！我的腿真的变异了！”
伽古拉盯着剑鞘上的裂痕，表情复杂。
那一脚的力道和角度，己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类的极限，甚至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
他抬头看向白榆兴奋的脸，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
“听着，菜鸟。”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不管你的腿里藏了什么，控制不住的话，第一个砍了它的就是我。”
白榆眨眨眼。
“哇哦，伽古拉式关心？我感动了。”
伽古拉嫌恶地松开手。
“找死的时候离我远点。”
他转身离开时，白榆注意到他的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的裂痕，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解读的情绪。
白榆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腿，那片淡蓝纹路似乎在刚才的交锋中变得更清晰了一些。
他轻轻按了按，感受到皮肤下细微的能量流动。
“所以……”他自言自语，"我真的只是普通的光之国居民吗？我 到底是谁？"
窗外，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右腿的影子边缘，隐约泛起一丝不自然的蓝色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