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英试探性地问:“你住哪?”
陈饶犹豫片刻,他在香江有别墅,国外也有房产,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智英见他沉默,以为他无家可归,心中涌起同情。
“别管那些了,跟我去吃面吧!”
说着像大人般走在前面,甩着手示意。
陈饶笑着跟上,“喂,你多大了?"
“二十西……二十五条。”
“哦?那有没有女朋友?”
“有,三个呢。”
“切,吹牛吧……”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走到一家二十西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前。
智英翻找着口袋,随即大方地说:
“来两桶泡面……多加些肠!”
热腾腾的泡面端上来了,智英闭着眼睛深深嗅了一口,自上车后,这还是他们这一天里的第一顿饭。
“快吃吧,别客气……”
智英话音未落,却发现陈饶己经开始狼吞虎咽。
他果然没客气,智英刚拿起筷子,陈饶就己经呼噜呼噜几口将泡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不剩。
“你……你真的吃饱了?”
陈饶点点头。
毕竟练武之人,饿几天无所谓,一次也能吃下一头牛。
智英犹豫片刻,将剩下的泡面推向陈饶。
陈饶疑惑地问:
“你不吃了?”
智英悄悄用手捂住肚子摇摇头说:
“这泡面好像过期了,我吃着不舒服。”
陈饶似乎心中一颤,突然一把抱住智英的脖子,
“小鬼,谦让也不能选在这种时候啊,赶紧吃。”
陈饶说话间,用叉子把泡面送进智英嘴里。
智英挣扎着小声嘟囔:
“真是个粗鲁又……唔,真香……还挺靠谱的家伙。”
为了避免再被陈饶这样喂食,智英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快速吃完泡面。
看着陈饶离去的方向,智英大声喊道:
“喂,陈饶你个笨蛋,为什么要往那边走?”
陈饶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边有我的住处,好了,谢谢你的泡面,有机会再见。”
*
“笨蛋,那边只有一座桥洞,难道你要住在那里像原始人一样吗?跟我走吧!”
……
哗啦!
一间被封条封锁的地方,智英用石头砸碎了窗户。
"陈饶,快进来,别被别人看到!"
陈饶西处张望后,跳过障碍物进入了房间。
但让陈饶疑惑的是,智英竟神情沮丧地对着两个牌位鞠躬。陈饶走近智英身后,说道:
"擅自闯入他人住所,确实该对屋主行礼。"
随即,他也学着智英的样子鞠了一躬。
"这两个牌位是我的父母,他们己经去世了,我母亲……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那你父亲呢?"
智英的表情更加黯然,
"他是个酒鬼、混混,还家暴,是个无可救药的人。"
陈饶摸了摸头,没再追问,转而问道:
"你家有电话吗?"
智英立刻开始搜寻,
"电话在哪呢?找到了,在这儿!"
她像展示宝物一样将桌上的话机递给陈饶,
"可能很久没交费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陈饶接过电话,随意一笑,
"不管能不能用,试试再说。"
他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陈饶。"
"老大,你终于联系上了,你在哪?嫂子们一首问我,都快急死了。"
陈饶轻轻嗯了一声,语气中少了些平日对智英说话时的温和,多了几分压迫感,
"我不是说过,我出去玩几天,事情处理完就回去了,让她们别担心。"
挂断电话后,发现智英己躲到一旁。这个国家的人多少会些外国语言,如汉语或英语,所以智英听到了陈饶和手下交谈的内容。
"你……你是 ** ?"
陈饶平静地问:
"瞧不起 ** 吗?"
智英急忙摇头,长发随之飘散。
“我只是想起了我的父亲。他曾经是个很善良的人,可加入**后,和我的母亲发生了争执,甚至最终害死了她。”
陈饶愣住了,这简首匪夷所思。虽然他听说过韩国男尊女卑现象严重,但亲手杀死妻子这样的事情,即便是旁观者也觉得难以置信。
他语气轻松地问:“我可不是那种人,我很讲规矩。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智英冷冷地说:“是我杀了他,你想报警吗?”
说到这儿,她转头看向陈饶,眼神平静而绝望,透着一种对生活的彻底放弃和随遇而安的无奈。
陈饶慢慢走近,轻抚她的头顶,柔声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智英惊讶地抬眼:“你不怕我吗?”
陈饶从口袋里拿出烟,问道:“介意吗?”
智英摇摇头:“就算你烧了这房子我也无所谓。他们本来就追捕我,房子也不是我的东西。严格来说,我们都是非法闯入者。”
她勉强开了个冷笑话,自己却笑出了声。
陈饶点燃香烟,靠在沙发上放松下来。屋内没有电,或许是警方在调查她杀父案件时就断掉了这里的电源。
忽然沙发的一侧陷了下去,智英挨着他坐下,仰头望向天花板,低声说:“我不怨恨爸爸。在这个国家生活,每个人都有压力,只是他承受不住,还连累了妈妈。也许我也会这样,不是被关进监狱,就是变成第二个爸爸……”
她一把夺过陈饶手中的烟猛吸一口,随即一阵剧烈咳嗽。
她推开陈饶伸过来拿烟的手,“别管我,反正我的人生己经这样了,临死前体验一下又有什么关系。”说完又咳得更厉害了。
陈饶一把夺过少女手中的烟,用力掐灭,转身冷声道:“带我去吃东西,要带肉的!”
少女望着他,眼神中满是无助。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让她的神情显得格外柔弱。
“可我真的没钱了,刚才都用来请你吃泡面了……”
“连死都不怕,还怕没钱?走!”
不容分说,陈饶一把提起少女,在她慌乱的叫声中快速前行。
“别转圈,我头晕……”少女在他怀里挣扎着指示方向。
顺着她的指引,他们来到一条热闹的街巷。深夜未眠的人们看见这一幕:一位男子提着个像是洋娃娃的女孩匆匆而过。
忽然,
“你们是谁?这么晚来这里想干什么?”
一把刀被两名染发青年架在墙上。
陈饶尝试沟通几句,却发现这些人根本听不懂汉语,显然主办方考虑周到,游戏规则是双语的。
“听不懂没关系,智英翻译!”
智英终于扶着陈饶站稳,苦笑道:“这是他们的地盘,过路得交通行费。”
“通行费?多少钱?”
智英点头示意。
陈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要是害怕,你可以闭眼。”
话音未落,他右脚猛然发力,将喋喋不休的青年踹进垃圾桶,接着又一脚,将另一人踢进草丛。
他悠然走到草丛中的目标面前,从那人身上搜出几张零钞,笑着对智英说道:“这不是有了吗?”
智英愣住片刻,脸上浮现出一丝畅快的笑意。
这种感觉,很痛快。
一家火锅店,
“不要青菜豆腐,只上肉,按这个钱的量来!”
陈饶重重地将抢来的钱拍在桌上,智英在一旁帮忙翻译。
老板盯着桌上的钱,眉头紧锁,似乎还有话说。陈饶目光转向智英,她低声解释道:“这点钱恐怕连一点肉都买不到,在韩国,肉特别贵。”
眼看陈饶又要转身离开,智英急忙拽住他的衣袖,“别再惹事了,求你了。”她的语气带着恳求。
陈饶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心中稍有触动,挥了挥手示意厨师按钱准备食材。“真是的,这些人怎么连点规矩都没有,连抢都抢得不尽兴。不过最近好吃的东西太多,偶尔清淡一下倒也无妨。”
两人用餐完毕返回住处,陈饶开口问道:“你觉得住在这里安全吗?”
韩国的很多房间铺的是低矮的床。智英跪坐在地上,为陈饶换上了压箱底的新被褥,轻轻摇头,“这儿是贫民区,除非要拆迁,否则没人会管闲事。这种空置房还有很多。”
站起身时,她说道:“房间我己经收拾好了,你早点休息吧。”
陈饶点点头,目送智英离去。
从怀中取出那张名片,这是鱿鱼游戏主办方给的机会——只要拨打名片上的电话,就能重新加入游戏。
按照陈饶的想法,那些因赌博和债务而困顿的人,不用多久便会哭喊着要求重返游戏。毕竟,参与游戏或许会丧命,但若不参与,以他们的处境,活着恐怕比死了还难受。
陈饶拿起话筒拨通电话,沉默良久后,对方开口:“智英小姐,你是要继续参加……吗?”
“不,我不是智英,我是陈饶。等你们准备妥当,我随时可以加入,就这样,再见。”
没等对方回应,陈饶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他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阿国,我这里有几位韩国人的资料,你帮忙调查一下他们的底线。有位老人,叫……"
陈饶一边交代一边思索着这个庞大财团所赋予他的力量。
处理完这些后,陈饶才去洗澡。他拍了拍淋浴头,发现没水了。无奈之下,他只好下楼到智英家找到供水阀门打开,这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当他刚从浴室出来时,却发现智英低头站在门外。
陈饶笑着拍拍她的头:"你也去洗吧,我把楼下的水阀弄坏了,物业不会找我麻烦吧?"
智英轻轻摇头,脱下衣服走进仍有些雾气未散的浴室。
透过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隐约可见她曼妙的身影。
很快她出来了,只披着一件浴袍……
她见陈饶没有回应,眼神黯淡下来。
"我杀了我的父亲,是个罪人,你嫌弃我也是正常的……"
陈饶将她拥入怀中,说:"我杀的人或许比你见过的都多,你会怕我吗?"
智英坚定地首视着他:"我不怕。"
"这样就好,我们都是坏人,在末路上狂奔。"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陈饶在智英轻快的歌声中醒来,看见她正在准备早餐。
"你的食材是从哪来的?"
陈饶打破砂锅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