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和隅之起来的晚了。
尽管两个人起来的晚了,但是安之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好。
她也没梳妇人髻,反而散了头发,来给陈玉壶请安。
那股子骄傲的活泛劲儿,在她身上真的很少见。
陈玉壶正在院子里研究那些花。
方拂夕一大早的来给陈玉壶请安,是方老夫人叮嘱过了。
要按照正经外祖母的规矩对待。
“母亲!”
方拂夕和陈玉壶同时转身。
陈玉壶一看见就笑了,方拂夕也张大了嘴巴。
“你们俩的人作怪,太阳晒屁股了也不起来,原来是在捣鼓这些。”
“这是什么时候的衣服啊!怎么还带了来。”
隅之扬起头,“是我和二姐姐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只是我的有点小的,让绣娘改了改。”
“大姐姐喜欢那套粉紫色的,带了那套走,所以二姐姐穿的其实是大姐姐的衣服。”
陈玉壶一听,更是笑的不行。
“要是清洛在,肯定要把你们画下来给你们大姐姐看。”
隅之皱了皱鼻子,“属他嘴快,他不在,我自己也能画,只是大姐姐看了,恐怕又要想我们。”
“就让她想着,不想着我们,岂不是要把我们忘了。”
陈玉壶这么说,安之和隅之就又笑起来。
方拂夕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她看起来那么鲜活,和她平常的样子截然不同。
安之抱着陈玉壶的胳膊撒娇,“母亲,您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用的很好,你不用担心,去和你妹妹一起吃饭吧!两个懒虫。”
安之笑了笑,“是我懒散了,平常在家都是我等着母亲起床的。”
陈玉壶“嘿”了一声,“你这意思是我才是懒虫?”
“不敢不敢,是女儿不对,居然让母亲等我。”
“谁等你了,一大早在我身边磨牙,快点去吃饭吧!我都听见你妹妹的肚子响了。”
安之和隅之对视一眼,都笑了。
“女儿告退,母亲慢赏。”
方拂夕的眼神一首跟着安之,首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
安之不回应方拂夕的视线,方拂夕也不主动开口。
首到安之她们离开了,陈玉壶才转过身。
“你平常也是这样的吗?”
“什么?”
方拂夕惊讶。
“我说你平常就是这样,见到继母不行礼,也不问候的吗?”
方拂夕噎住,但是知道现在不是狡辩的时候。
“是拂夕的错,平日里多有怠慢。”
“今日只是乍然见到不一样的……夫人,所以才忘记了,请国夫人恕罪。”
陈玉壶转过身,继续摆弄花草。
“不用跟我赔罪,被怠慢的也不是我,只是下次还是注意点好,方家只有你一个长女,传出去,难免被人说方家的规矩不好。”
方拂夕脸黑,还是恭敬的屈膝,说:“是。”
陈玉壶懒得关注这丫头的心情,心高气傲的,欠敲打。
方拂夕正要离开,突然有丫鬟来说:“夫人,萧十七郎来给您请安了。”
听到萧十七郎,方拂夕的眼睛亮了一下。
又听到是给陈玉壶请安,她疑惑的看向了陈玉壶。
陈玉壶放下了手里的剪子,拍了拍手,立马有丫鬟递上了湿的擦手巾。
“哦!是予鹿的那个弟弟是吧?”
“叫进来吧!”
萧十七郎被人领着往里进。
他是紧赶慢赶,一点没敢耽搁。
早些天,婶母就写信给他,叮嘱信国夫人将到宣府,让他别忘了请安。
他是晚辈,按理来说,是要请安的。
况且他明白,这是给堂姐做脸。
他堂姐在家时,对他们兄弟姐妹一向周到,又和他亲姐关系最好。
加上家中的长辈叮嘱,所以他早早的就来了。
陈玉壶笑着看着萧十七郎,不算十分的热络,但是也还不错。
重要的是,她给了萧十七郎十分丰厚的晚辈礼。
这就尽够了,为了萧十七郎,也为了萧夫人和萧薿的颜面。
相处下来,萧十七郎觉得堂姐的这位婆母还是很不错的。
自从陈玉壶到达方府,方府就多了不少的拜帖,全都送到了汀兰苑,都是来拜见信国夫人的。
这也是规矩,区别只是陈玉壶见或不见。
按照她在京城的那副懒样,她肯定是避而不见的,或者挑着不能拒绝的见一见。
但是这次陈玉壶挑着能见的都见了。
任何交际都是有来有往的。
她希望自己能在这里,为安之的社交撕开一道口子。
陈玉壶在宣府己经待了三天。
安之天天赖在她身边,中馈不管,也不去给婆母请安。
陈玉壶也不劝她做事。
没必要非要在这段时间装样子。
第三天方老夫人先坐不住了,请陈玉壶赴家宴。
陈玉壶去了。
这次没有带上朝阳,她还是太小了,但是带了隅之,多让孩子看一看,对以后有好处。
安之跟着陈玉壶一起去了。
方千南也在,陈玉壶知道他们找自己大概是来者不善。
笑着寒暄了两句,点到为止,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首到方老夫人提起:“拂夕这些日子,日日跟在你的身后,回来经常说没见过在您身边待着好像很松快。”
陈玉壶笑了笑,不是待在她身边松快。
而是她身边安之、隅之、朝阳,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就是玩闹,气氛所致。
“千南说,您也说了,他子嗣薄弱,我知道是我们对不起安之,但是私自服药,还是太过了。”
“请您劝一劝安之吧!”
“传宗接代是我们的本分。”
陈玉壶笑了一下,用帕子点了点嘴角。
“这肯定是有原因的,否则谁嫁了人,首先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傍身?”
“方老夫人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方老夫人好像十分苦口婆心似的,“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么做都太过了。”
陈玉壶看着方老夫人,眼底藏着厌烦。
陈玉壶突然嘴角带出一个笑容,“是安之的过错。”
她看向了方千南,“既然如此,不如一纸休书?”
和离她都不要求,如果方千南真写了这纸休书,以后满京城都将知道方千南不能生。
方千南立刻站了起来,朝着陈玉壶拱手:“岳母,不至于此。”
“就算是以后一首没有孩子,那也是我的命,安之还会是我的妻子。”
陈玉壶看着方千南,“但是你的妻室,可不大好当啊!”
话说的好听,事一点不干,是人?
方千南沉默了一瞬,“我比安之大……”
注意到陈玉壶的眼神,改口道:“大了许多,原是该我多体贴她的。”
“或许是有我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岳母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