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的肺部灼烧般疼痛,喉咙里泛着血腥味。
他跌跌撞撞地穿过禁林交错的枝影,身后狼人的嚎叫声越来越近。
一根突出的树根绊倒了他。莱姆斯跪在腐叶堆里,魔杖脱手滚进黑暗。
就在绝望漫上心头时,头顶突然传来窸窣声响。
“嗨,迷路小狼。”
清凌凌的嗓音像一捧雪水浇在发烫的神经上。
莱姆斯抬起头,看见洛娜·韦尔坐在橡树横枝上晃着腿,月光为她镀了层毛茸茸的银边。
身后二十码外,枯枝断裂声此起彼伏,莱姆斯突然只能听见自己剧烈心跳正逐渐平缓。
洛娜的龙皮靴轻巧地落在他面前。
“我虽然有很多话想问你,”洛娜捡回他的魔杖,在莱姆斯眼前晃动,莱姆斯觉得她此刻好似在晃动自己的心跳。
“但现在这种情况果然还是得先问......需要帮忙吗?”
莱姆斯望着她,喉咙发紧,接着笑了,“帮帮我,洛娜。”
魔杖一挥,杖尖迸发出一圈淡蓝色的光晕,像水波般在两人周围荡漾开来。
“嘘——”
她竖起食指抵在唇边,莱姆斯下意识屏住呼吸。
那层薄如蝉翼的魔法屏障缓缓成形,月光透过屏障折射出奇异的色彩,将他们的身影模糊成林间最普通的阴影。
三秒后,紧追不舍的狼人们冲到了他们站立的位置。
莱姆斯能闻到那股混杂着血腥与腐臭的气息,能看清他们獠牙上挂着的唾液。
但最不可思议的是,那些狼人就像突然失明了一般,径首从他们身边掠过,粗重的喘息声渐渐远去。
在莱姆斯愣神的想要站起来时,洛娜再次将他拉着坐下。
“这魔咒是一次性的踏出去就被发现了,等他们再跑远点在出去。”
“哦......”
“所以我现在可以问问你为什么在这了吗?”洛娜双手抱臂,歪头看着对方。
莱姆斯苦笑一声,从衣袋里掏出一块漆黑的石头:“我在行李箱里找到了这个。”
洛娜接过石头,借着月光仔细端详。
石头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触感冰凉,这是个被伪装成普通石头的门钥匙。
“等我反应过来后,我就到了这儿。”莱姆斯的声音带着疲惫,“而且回不去了。”
洛娜捏了捏眉心,虽然没有确凿证据,但她几乎可以确定是谁的手笔——小巴蒂·克劳奇。
这个计划太像那个家伙的风格了。
一个简单的门钥匙,就能让凤凰社未来的重要战力死在自己的同类,狼人手上。
干净利落,不留痕迹。
看到洛娜陷入沉默,莱姆斯小心翼翼地伸手,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
“你生气了?”他低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洛娜回过神来,目光从远处的黑暗收回,落在莱姆斯略显忐忑的脸上。
“嗯?我没有。”她摇了摇头,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安抚的弧度。
莱姆斯却没有松开她的衣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布料。
“詹姆二年级拽你上扫帚,结果不小心将你甩了下来。”他轻声道,“掉在草坪上的你也是这样盯着他看的,然后第二天詹姆的扫帚追了他一下午。”
洛娜挑眉:“那是西里斯干的。”
“但出主意的是你。”
“......好了,他们走远了,我们走吧。”洛娜转身准备迈步,袍角却被轻轻拉住。
“那时詹姆问你,你也是这么转移话题的。”
洛娜的脚步顿住,轻笑一声,“所以你现在在替你的好兄弟算账?”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我们很想你。”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回到过去......”
洛娜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如果我说,西里斯会背叛詹姆,你信吗?”
莱姆斯愣住了,随即摇头:“不信。”
“巧了,”洛娜苦笑一声,“现在的我......竟然也不信了。”
“可,我赌不起。”
结局早己血淋淋的展现了。
这句话洛娜没有说出口,但莱姆斯从她眼中读到了未尽之言。
“所以这就是你不再选择格兰芬多的理由吗?”他轻声问,“因为不敢相信我们?”
不是不敢,是不能再犯错。
黑魔王可不会给韦尔第二次机会。
洛娜没有解释,于是莱姆斯也没有追问
“走吧,他们走远了。”洛娜拉起了莱姆斯,多嘴一句道:“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如果掠夺者之间需要个保密人,记得别选西里斯。”
“西里斯?”莱姆斯疑惑,但依旧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们才不会选西里斯呢。”
“什么?”
莱姆斯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有些困惑,但还是认真解释道:“毕竟我身份特殊不适合当保密人,而西里斯他太招眼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所以我们大概率选的是詹姆或彼得,虽说詹姆平时也惹眼,但他在关键时刻总是很靠谱的。”
洛娜的耳边嗡嗡作响,莱姆斯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模糊而遥远。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被炸毁的麻瓜街道,血肉模糊的断指,还有《预言家日报》头版上彼得·佩迪鲁的脸。
梅林一级勋章在他胸前闪闪发光,报道称他如何英勇地“识破”了西里斯的阴谋,如何在千钧一发之际发出警报,最终“壮烈牺牲”。
他用死来污蔑西里斯?
那西里斯为什么又不解释呢?
“彼得还是西里斯......”洛娜自言自语道:“是获得梅林勋章的彼得?还是布莱克家的长子西里斯......”
莱姆斯困惑地皱眉:“什么勋章?彼得现在连变形术论文都要抄詹姆的......”
猜测终究是具有不确定性的,一切都得看证据。
只是短暂的思索间,洛娜就想到了对应方案。
“莱姆斯,帮我个忙好吗?”
莱姆斯疑惑,但还是点头:“好,是什么?”
“是......”
麻瓜街道的一座住宅,昏黄的灯光在肮脏的玻璃灯罩里摇曳,将彼得家映照得如同某种诡异的壁画。
小巴蒂·克劳奇懒洋洋地陷在破旧的沙发里,修长的手指间捏着一副相框。
相框上正是掠夺者西人的笑脸,接着,小巴蒂随手一丢,玻璃碎裂的声音吓得彼得整个人一颤。
“所以......”小巴蒂突然开口,眼神飘得很远,“你这步棋该用在什么地方呢?”
“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巴蒂突然前倾身体,阴影如活物般爬上彼得惨白的脸:“别紧张,虫尾巴。”
他的指尖轻轻点着对方的太阳穴,“你愿不愿意当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