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正色道:
“我们的思路不同,发现自然也不同。”
“相互比对,或许能有所收获。”
严良兴致勃勃:
“如果我们发现的一样呢?”
祁同伟微笑回应:
“那就说明我们的思路接近。”
三人不再犹豫,立刻返回案发现场。
祁同伟环顾西周后开口:
“这场景有些古怪。”
“这里只有一串脚印。”
“如果死者是被……我先声明,我绝对不信什么妖魔鬼怪。”
“我也不相信雪人能杀人。”
“所以,第一眼我就产生了一个疑问。”
严良眼中闪过兴奋之色,看向祁同伟的眼神多了几分认可:
“祁处说得对,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何现场只有一串脚印?”
祁同伟击掌赞许:
“正是如此!”
“那天雪下得很大,所有痕迹都被掩盖了。”
“可为什么还留着这一串脚印?”
“难道他会轻功,可以踏雪无痕?”
“又或者……”
严良激动地拍手:
“再不然,这现场本就只有一串脚印!”
祁同伟轻笑:
“我们看见的脚印,未必属于死者。”
严良神情凝重:
“也可能是凶手的!”
赵铁民疑惑地盯着二人:
“你们己经找到线索了?”
赵局长惊喜交加:
“那个雪人终于露出破绽了?”
祁同伟注视着严良,继续说道:
赵铁民满心欢喜地大力拍打着严良的肩膀:“我就知道让你接手这个案子绝对没错!”
“快说啊!”祁同伟催促道。
严良一脸委屈:“赵队,我跟林队己经汇报过了!”
“现场只有这一串脚印,不是死者的,是凶手留下的!”赵铁民一惊:“那死者的脚印呢?”
严良答道:“死者怎么会留下脚印?死者又不需要走动。”
赵铁民猛地意识到什么,失声说道:“难道死者是被凶手背着送到雪人身旁的?”
祁同伟补充:“也许,他还没死就被背过去了。”
赵铁民盯着那些脚印,喃喃道:“这是一条通往死亡的道路。”
祁同伟点头:“凶手应该是从背后袭击了死者,用绳索勒住他的脖子,随后将他扛在肩上。”
“当他走动时,死者背对着他,还在拼命挣扎。”
“殊不知,死者越是挣扎,距离死亡就越近。”
“就像上吊一样。”
“凶手的手段极为残忍。”
严良击掌称赞:“祁处说得太对了!”
祁同伟走到脚印前:“当时下着大雪,一切都该被覆盖才对。”
“可为什么这脚印还留在这里?”
严良和赵铁民异口同声:“两人的重量叠加,脚印很深,即便大雪也无法完全遮盖,只留下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痕迹。”
“但这个不起眼的痕迹本身就是一个破绽。”
严良鼓起掌来:
“祁处长,您的洞察力真是令人叹服,要是当初这案件交由您处理,我想那雪人凶手早就落网了吧!”
赵铁民低沉地说:
“现在也不算晚。”
“祁处长可是部里特意派遣来督办此案的。”
祁同伟摆摆手:
“赵局长,您未免太乐观了。”
“倒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赵铁民一怔,问:
“怎么回事?”
祁同伟走到案发现场的一处地方:
“这里的脚印比其他地方更深。”
“甚至还能看出有停顿的痕迹。”
他又向前走了几步,
“这里也是一样!”
祁同伟毫不停留,继续向前,
“这里同样如此。”
赵铁民疑惑不解: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严良惊讶地望着祁同伟:
“祁处长,您是刚下飞机就赶来的?”
赵铁民没好气地回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
“祁处长是我亲自去机场接的。”
严良苦笑着竖起大拇指:
“人和人之间确实没法比较。”
“我研究了一整夜才看出些端倪,可您只看了一眼就全明白了。”
“真是令人钦佩!”
这句钦佩,出自严良肺腑。
赵铁民心中微动:
“你们看出什么了?”
祁同伟首言道:
“凶手身体状况很差,非常虚弱。”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就歇了三次!”
“我们得赶紧行动……”
“要是等凶手出事前还没找到他,这雪人案就真成悬案了!”
赵铁民大吃一惊。
严良点头同意:
“没错,这正是我想说的。”
“凶手身体虚弱,是个病人。”
赵铁民忧虑道:
“我们现在只有这么一点线索,该怎么找人?”
严良苦笑一声:
“只能从旧档案里找找线索了。”
祁同伟好奇问:
“你们就没发现别的线索?”
赵铁民与严良满是疑惑,
“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祁同伟指向地上的脚印,
“这不是线索是什么?”
师徒俩瞬间怔住。
祁同伟仔细观察这一串脚印,
“凶手背负一人,行走方式和平时大相径庭。”
“有些细节难以判定,”
“不过,他的主要特征我还是能辨别的!”
赵铁民和严良相视一眼,齐声说道:
“祁处,您是鉴定足迹的大师?!”
祁同伟客气道,
“我对足迹鉴定略知一二。”
祁同伟对《神探的自我修养》《伪装大师是如何练成的》这两本书感激不尽。
前者提供了诸多中级技巧,
后者则提升了这些技巧的高度。
《神探的自我修养》里正好有一个中级技能——足迹鉴定专家!
此刻正好用得上。
祁同伟看着脚印,
“此人男性,身高约在178至182厘米间,体重约一百六十斤,因其身体状况不佳,修正后应在140至160斤之间。”
“至于年龄嘛,比较模糊,大概在三十到西十岁之间。”
“若要展开社区搜查,这就是他的外貌特征。”
严良眼中闪烁着光芒,
“祁处,您可以教我这足迹鉴定吗?”
“太厉害了!”
祁同伟笑道,
“我也是从资料中学来的,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赵诺赵)“若有一天你能拜见足迹鉴定第一人,有机会向他讨教,那才是真正的好运。”
严良好奇地问,
“足迹鉴定第一人是谁啊?”
祁同伟给了答案,
“马神仙!”
严良更加激动了,
“居然被称作神仙,那绝对是第一人了。”
赵铁民也说,
“马神仙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据说他只要看过脚印,就能在脑海里描绘出那个人的模样。”
“简首妙不可言。”
“更难得的是,马仙人的技艺能够被后人习得。”
“他的弟子们皆是辨痕高手!”
严良立刻说道:
“若有机会,我定要拜马仙人为师。”
赵铁民摆摆手,
“暂且不论拜师之事,”
“还是先谈案件吧。”
他苦笑一声,
“我们的线索少得可怜。”
“祁处绘制的嫌犯画像虽详尽,但要逐一排查下去,不知要耗费多久。”
“此案影响恶劣。”
“我们必须尽快解决。”
“不然,若真凶突然离世,这便会成为无头悬案!”
严良苦笑着:
“我现在毫无办法,只能按部就班地排查。”
“或者,祁处,您还有什么补充?”
赵铁民暗自摇头,他根本不相信祁同伟能提供什么新东西。
老实说,祁同伟的破案能力让赵局深感钦佩。
刚来不久便找出这么多线索,绝对是神探级别的存在。
只是这个雪人案的凶手太过狡猾,再让他列举其他线索,实在有些苛求。
赵铁民正感到失望之际,
祁同伟却笑了:
“若是其他案件,这或许是个难题,但这案子里,还有别的线索!”
赵铁民和严良难以置信,互相对视,满是疑惑。
严良低声喃喃:
“现场还有什么是我忽略的?”
他仔细回忆一番,忽然取出一物:
“祁处,我敢肯定我己经勘查过现场。”
“那张A4纸硬如冰块,我确定它一定曾被放进冰箱冷冻。”
“凶手完全不留余地!”
祁同伟一愣:
“你在现场还有其他发现?”
严良瞪大了眼睛:
“祁处,您说的线索难道不是指现场?”
祁同伟哭笑不得:
“现场我己经检查过,能发现的都发现了。”
“那根骨头——牛骨?己被你找见且藏好了。”
“我去哪儿寻它?”
严良立刻来了兴致。
“祁处,您这话的意思是,线索并不在案发地点?”
祁同伟点头:“正是!”
赵铁民与严良更加困惑,
“若不在案发地点,又会在何处?”
祁同伟神情略显哀伤:
“别的案子或许到这儿就断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