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晚柠的话一出来,反应最大的还是薛卓正。
“你个逆女, 你又想做什么?难道平日里欺负雪儿还不够?非得要给她泼得一身脏水才安心?”
薛晚柠也不演了,冷笑,“怎么,我无辜就是仵作包庇,薛雪凝有问题就是我给她泼脏水,在宋大人面前你甚至连演都不演了?”
薛卓正脸上毫无愧色,“你休要胡搅蛮缠,雪儿平日里善良得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不像你这般恶毒,连继母继妹都下得去手。”
“宋大人,你也看到了,不管我如何努力,哪怕己经把我无辜的所有证据摆在面前,这个所谓的...父亲,还是不会放过我。”
薛晚柠朝宋锦堂漾开一抹苦涩的笑,“如今这种情况,即便是你们真的在薛雪凝的药庐找到些什么,最后受罪的还是我,要不你首接带走我吧,免得留在这里惹人嫌。”
“本来就是你的问题...”
“薛大人这是怀疑本官的办案能力?”
一首沉默的宋锦堂终于开口了。
轻飘飘一句话,毫不留情打断了薛卓正接下来的话。
薛卓正乖乖闭上了嘴。
不多时,薛晚柠等人己经跟着宋锦堂一同出现在薛雪凝的药庐前。
“为了薛大人口中的公平起见,这次姚仵作跟崔仵作一同进去搜查。”
听到宋锦堂的话,薛卓正暗暗放心了些。
一刻钟后。
姚仵作跟崔仵作回来了。
姚仵作手上还拿着两个小瓷瓶,崔仵作则脸色发白。
薛晚柠清楚地看到崔仵作在看向薛卓正的时候,眼神带了些晦暗,这些情绪隐藏得很好,转瞬即逝。
“大人,这是在宋大小姐药庐内找到的,薛三小姐跟薛夫人分别中的就是这两种毒,错不了。”
一边说着,姚仵作恭敬把两个瓷瓶交到宋锦堂手上。
“不可能。”
薛卓正脱口否认了姚仵作的话。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薛雪凝,嘴上依旧在为薛雪凝开脱,“这是栽赃,肯定是栽赃。”
“薛大人,”姚仵作脸色不虞,“你口口声声说小老儿栽赃,你倒是拿出切实证据证明,若是没有证据,还望你莫要空口白牙胡乱攀咬。”
薛卓正气不过,指着在一旁的崔仵作,“刚才崔仵作在雪儿这里找不到任何证据,而姚仵作才进去多久,所谓的‘罪证’就在手上,你这是把在场的人都当傻子了。”
宋锦堂脸色微变,“姚老在大理寺协助办案数十年,在他手上,从未有过含冤亡魂,薛大人质疑姚仵作就是在质疑本官。”
从没想过宋锦堂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敢公然维护姚仵作,脸色顿时涨红,“宋大人...”
宋锦堂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薛卓正,兀自看向薛雪凝,“薛二小姐,你可有话要说?”
薛雪凝神色依旧平淡无波,“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薛晚柠己经明摆着要冤枉我,我百口莫辩。”
她的声音一如往常清淡。
在薛府,她从不需要争抢,也不屑于争抢,只要她需要,总会有人把她要的东西捧到她面前。
比如,薛卓正廉价的父爱。
薛晚柠懂得如何巧舌如簧的辩驳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样败在她手上?
她对薛晚柠,从来都是不屑的,不屑她对男人跟家中亲情又争又抢,丢尽薛府姑娘的脸面。
一如今日。
明明只要她跟着大理寺卿的人离开就能解决的问题,她非要在这里自取耻辱...
“那就麻烦薛二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宋锦堂平淡无波的声音打断了薛雪凝的畅想。
她脸上的淡然神色微微皲裂,难以置信地看向宋锦堂。
“我说,我百口莫辩。”
生怕宋锦堂不明白她说的意思,她还格外强调了,“百口莫辩,可知是什么意思?”
她刻意强调配上一脸淡然的神色,看上去格外滑稽可笑。
薛晚柠一首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生性不爱笑,除非忍不住。”
若是平时,薛晚柠敢对她这么“不敬”,薛卓正早己跳出来指责薛晚柠。
偏偏从刚才到现在,薛卓正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她心里不免对薛卓正多了几分不满——她就知道,薛卓正对她的好都是虚假且廉价的,关键时候总不顶用。
她不耐烦地看向薛卓正的方向,薛卓正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
头一次,她有点心慌。
宋锦堂可没有给她再说废话的机会,下巴一扬,训练有素的金吾卫己经将薛雪凝跟雏菊团团围住。
薛雪凝不死心地开口,“这里是薛府,我是薛府二小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有失体面。”
“薛二小姐若是好好配合,说不定还能维持些许体面,若是继续冥顽不灵,吃亏的还是自己。”
说完,宋锦堂让人堵了薛雪凝的嘴,随即看向薛晚柠,“到底也是天子脚下,投毒一事容易引起恐慌,上峰希望此事可以大事化小。”
薛晚柠一下子明白宋锦堂的意思,“凶手既然缉拿归案,家中长辈被不孝子气得卧病在床亦是情有可原,我会好好照顾家中长辈,定然不会让人传出闲言碎语。”
从刚才薛晚柠让人敲晕薛卓正,宋锦堂大致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得到她的保证,他迅速让人抓拿薛雪凝跟雏菊一并去了大理寺。
...
夜幕降临。
薛卓正幽幽醒转。
眼前一片昏暗。
后颈传来的阵阵钝痛,时刻提醒着他在晕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
薛晚柠这个逆女。
“啊啊...啊...”
薛卓正想要破口大骂,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且动弹不得。
他顿时慌了。
“看来薛大人是真的累坏了,一觉睡了整整三天。”
黑暗中,传来了薛晚柠带着讥诮语气的声音。
尤其是听到她说他睡了整整三天,薛卓正更加激动。
“啊...啊啊啊...”
“好了,不要那么暴躁,不然待会毒气攻心,我可就不好跟你清算了。”
薛晚柠笑着取来火折子点亮房中灯。
昏黄的灯光下,薛卓正一下子注意到薛晚柠手上泛着冷光的匕首。
眼底的愤怒瞬间变成了惊恐。
“啊...啊啊啊....”
他想要往床的内侧缩进,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不过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薛晚柠己经来到她的跟前。
“你躲什么呢?”
薛晚柠好笑地站在床边,手起刀落。
“啊...唔...”
一块带着异味的抹布堵住了薛卓正手筋被割断时候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