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师的惊叹声还在走廊回荡,沈砚之的脊背在剧烈震颤,那是劫后余生的悸动。当他撞开病房门,带起的风掀翻了墙角的病历架,泛黄的纸张如白蝶纷飞。"清璃..."他的声音破碎不堪,跌坐在病床边,棕色风衣下摆扫过地面的水渍,在瓷砖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秦绾如静静地倚在门框上,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她的身姿婀娜多姿,一袭淡雅的衣裳更衬得她清丽脱俗。那对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波澜。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沈砚之和苏清璃身上,看着沈砚之温柔地亲吻苏清璃的手背,那深情款款的模样让秦绾如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然而,这涟漪中却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羡慕,有失落,还有些许难以言喻的痛苦。
而在不为人注意的阴影里,周文婷默默地站着。她的手紧紧攥着口袋里的照片,似乎想要将那照片揉碎。照片上的人正是沈砚之和苏清璃,他们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刺痛了周文婷的眼睛。
周文婷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她感受着那丝丝的疼痛,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她心中的痛楚。她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沈砚之和苏清璃,仿佛要将他们的身影刻在脑海里。
与此同时,在医院顶层的暗室,檀木桌案上的怀表发出滴答声响。老人枯瘦的手指划过泛黄的《龙渊秘术》残卷,烛火将他脸上的皱纹照得如同沟壑纵横的枯木。"堂主,山口惠子有动静了。"黑衣下属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她就在江城,正在想办法联系苏清璃。"
老人浑浊的眼中闪过阴鸷的光,枯瘦的手指捏紧九龙扳指:"果然沉不住气了。当年她敢私藏《血契》残卷,如今为了女儿,也该付出代价。"他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火焰舔舐着字迹,"去告诉老三,按原计划准备'洗髓针'。等她来求我,就是夺回《血契》的最好时机。"
走廊尽头传来沈修文的嘶吼,像困兽在铁笼里撞出的闷响。周文婷攥着照片的手突然发颤,相纸上祖父抚摸自己头顶的画面与老人阴森的面容重叠。她转身冲进雨幕时,旗袍盘扣崩落一颗,滚进排水沟的瞬间,恍惚看见九龙会徽在漩涡中若隐若现。
沈砚之将苏清璃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能清晰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正在回升。当陈医师开始收拾器械时,他才注意到苏清璃手臂上的抓痕泛着诡异的青黑,与沈修文脖颈的纹路如出一辙。"毒素暂时压制住了。"陈医师摘下橡胶手套,"但这种变异血清...沈探长,令弟究竟接触了什么?"
窗外的闪电照亮沈砚之骤然绷紧的下颌。他想起沈修文失控前喊的"它们要钻出来了",想起实验室里那些泛着幽蓝的试管。正要开口,衣袋里的照片掉了下来——那是周文婷塞给他的照片,背面用蓝墨水写着的"民国十八年仲夏"正在洇开,晕染成一片诡异的深蓝。
秦绾如悄然走近,将绣着并蒂莲的手帕盖在苏清璃手背:"让她好好休息吧。"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目光却在苏清璃身上停留片刻后收回。
暗室中,老人将听筒扣回座机,苍老的笑声惊飞了窗棂上的夜枭。雨势愈发癫狂,冲刷着医院外墙的藤蔓,却冲不淡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阴谋。当沈砚之转身时,他不会知道,山口惠子正在暗处焦急打探女儿的安危,而老人早己布下天罗地网,只等鱼儿上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