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的嘶吼在病房内回荡,却唤不醒苏清璃分毫。她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沁出冷汗,呼吸愈发微弱,心电监护仪发出的声响像是死神的倒计时。陈医师头也不抬,沉着声指挥:"快,准备强心针!"护士们忙而不乱地递上器械,金属碰撞声中,周文婷站在角落,看着沈砚之紧握着苏清璃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眼中翻滚的焦急与恐惧如此浓烈,浓烈到完全容不下旁人。周文婷攥紧实验箱的手指微微发抖,藏在阴丹士林旗袍下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忽然觉得这间挤满人的病房格外压抑。
"沈先生,您这样会影响我们抢救!"护士长上前劝说,却被沈砚之冰冷的眼神逼退。他浑身湿透,棕色风衣紧贴在身上,雨水顺着衣角不断滴落:"我不会离开,一步也不会!"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仿佛在与命运抗争。陈医师手中的注射器悬在半空,转头厉声道:"再不出去,病人就真的没救了!"
"除颤仪准备!" 陈医师的吼声撕破凝滞的空气。蓝光闪过的瞬间,苏清璃的身体被高高弹起,沈砚之踉跄着撞翻治疗车。瓷盘碎裂声中,他发疯似的扑向病床,却被护士长和两名护工死死架住:"让开!让我救她!" 他的嘶吼震得走廊吊灯摇晃,风衣下摆扫落墙上的 X 光片,泛黄的胶片如枯叶般纷飞。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周文婷咽下喉间苦涩,气喘吁吁地撞开房门:"沈探长,沈修文他……"话未说完,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寂静,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沈砚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头,目光如箭般射向她,而那眼神里转瞬即逝的不耐,像根细针扎进她心里。
"你留在这儿!"沈砚之将苏清璃的手轻轻放下,掏出手枪的动作行云流水。周文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首到房门重新合上,才听见自己胸腔里破碎的声响。她缓缓走到病床边,看着陈医师用镊子夹起浸满碘酒的棉球,消现苏清璃手臂上那道狰狞的抓痕——正是沈修文失控时留下的,此刻伤口周围己经泛起诡异的青黑色。
"毒素开始扩散了。"陈医师拧紧眉,"准备血清!"护士推着治疗车疾步而入,金属车轮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周文婷看着苏清璃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差,心电监护仪的警报声骤然急促,尖锐得像是要刺穿耳膜。她突然想起沈砚之方才的眼神,指甲几乎要在掌心剜出血来,却只能转身跑出病房,去找人帮忙。
沈砚之冲进沈修文的病房时,眼前是令人心悸的景象。沈修文的机械义肢深深嵌进墙面,脖颈处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扭动,他正用血肉模糊的手疯狂捶打着窗台。"哥!快走!"沈修文突然转头,发红的眼睛里残留着理智的碎片,下一秒却又被疯狂吞噬,抄起碎瓷片就扑了过来。
急救室内,苏清璃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陈医师大喊着"电击准备",蓝色的电流闪过,周文婷隔着门上的玻璃,看见沈砚之撞开围在门口的护工冲进来。他的风衣下摆还滴着血,眼神却死死盯着病床上的人,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当电击再次落下时,沈砚之踉跄着扶住墙壁,指节在白墙上刮出五道血痕,在墙面上留下惨烈的印记。
与此同时,在医院的另一头,一座废弃塔楼的暗室里,檀木桌上的铜制台灯散发着幽光。精神矍铄的老人端坐在雕花太师椅上,布满皱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一枚刻有九龙会徽的玉佩。"沈砚之还守在那女人身边。"黑衣下属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要不要......"
老人抬手打断,浑浊却锐利的眼睛闪过阴狠的光。"不急。"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等苏清璃一断气,沈砚之就会露出破绽。"说着,他拿起桌上的老式电话,转动拨号盘:"准备行动,不能让沈砚之坏了我们的大事。龙渊的秘密,绝不能被外人知晓……"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应答声,老人挂断电话,望向窗外暴雨中的医院大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仿佛己经看到了猎物即将落入陷阱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