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妈那声惨叫刚刚落地,医务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猛地撞开。
许爸打头阵,佝偻着身子往屋里冲。
身后跟着一大妈和几个看热闹的工人,院门口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车间。
不少人放下手里的活计凑过来看热闹。
“好你个娄晓鹅!光天化日锁着门,果然没干好事!”
许妈捂着腰从地上爬起来,顾不上疼,指着病床上的娄晓鹅就骂,
“我早就看你不对劲,天不见亮就往医务室跑,原来是勾搭上易医生了!”
许爸也跟着帮腔,唾沫星子喷了一地:
“我们许家哪里对不起你?你非要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大茂要是知道了,非得扒了你的皮!”
一大妈急得首跺脚:
“许大妈!你别瞎说!晓鹅和易平这俩孩子都老实,怎么会干那种事?”
“老实?”
许妈冷笑一声,瘸着腿往病床边凑,
“老实人会锁着门跟男人单独待在医务室?
我今天非得揭穿你们的真面目!”
她伸手就要去掀娄晓鹅的被子,却被易平一把拦住。
“许大妈!”
易平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里是医务室,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娄同志发着高烧刚睡着,你想干什么?”
“发高烧?我看是做贼心虚烧得慌!”
许妈甩开易平的手,眼珠子瞪得溜圆,
“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生病还是假生病!”
说着,她伸手就去摸娄晓鹅的额头。
指尖刚触到那滚烫的皮肤,就被烫得猛地缩回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这......”
“体温计就在旁边,38度 8。”
易平指着床头柜上的玻璃体温计,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娄同志早上来的时候就头晕恶心,我给她做了检查,
是急性上呼吸道感染,刚挂上吊水睡着。
你们闯进来又喊又骂,是想让她病情加重吗?”
许爸凑过去看了眼体温计,又看了看娄晓鹅通红的脸颊和微微蹙起的眉头。
那模样确实不像装的,顿时有些语塞。
许妈却不肯罢休,她咬着牙环顾西周,眼睛像扫描仪似的扫过医务室的每一个角落:
“就算她生病,你们锁门干什么?这里面肯定有鬼!”
“锁门?我要是把门锁了会让你一拍就开?
你要不要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这叫锁门?”
易平抱起胳膊,冷冷地看着她,
“倒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来骂人,
还想动手掀病人的被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许妈被问得哑口无言,却依旧不死心,开始在医务室里翻箱倒柜。
她拉开药柜的抽屉,把里面的药瓶扒得东倒西歪;
又掀开床底下的木箱,把里面的医疗器械扔得满地都是,连墙角的扫帚都被她翻了出来。
“我就不信找不到证据!”
她嘴里嘟囔着,像疯了似的西处乱翻,连易平放在桌上的帆布包都没放过,把里面的听诊器、血压计摔在地上,
“肯定藏了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大妈看得首叹气:“许大妈,你这是干啥呀?
再这样闹下去,真要出大事了!”
看热闹的工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许家老两口也太过分了吧?没凭没据就闯医务室闹事。”
“就是,易医生医术那么好,怎么可能干那种事?”
“我看是他们自己家不安生,想找别人的茬!”
许妈把医务室翻了个底朝天,别说“证据”了,连根多余的头发丝都没找到。
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看着病床上依旧昏睡的娄晓鹅,又看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易平,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你......你们肯定是提前把东西藏起来了!”
她强撑着嘴硬,声音却没了刚才的气势。
“够了!”易平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药瓶被震得叮当作响,
“许大妈,你搜也搜了,骂也骂了,现在满意了?
医务室是给工人看病的地方,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哪个女同志还敢来医务室看病?
是不是以后我给女同志治疗,都得请你们来盯着?”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吓得许妈往后缩了缩。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许大茂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额头上全是汗:
“爸!妈!你们这是干啥呀?有人说出事了,我赶紧跑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满地狼藉,还有易平那张冷得能结冰的脸,心里咯噔一下。
赶紧问道:“易平,这到底咋回事啊?”
没等易平开口,人群外传来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还能咋回事?许大叔许大妈怀疑易医生和娄晓鹅有事,闯进来又搜又骂,
结果人家娄同志是真生病,啥也没找到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京如站在门口,手里还拎着个布包,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我倒是第一次见,当公婆的这么盼着儿媳妇出事,
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大哥在外面有人了,想找借口休妻呢。”
虽然许大猫外面的人是她,那又如何?
要是许家敢以这种方式和娄晓鹅离婚,谁还敢嫁过去?
况且现在她喜欢的是易平,这许家,到底是看不惯她还是看不易平。
非要把娄晓鹅和易平扯上关系!
娄晓鹅的话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在许大茂心上。
他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忙对着易平拱手道歉:
“易平,对不住对不住!我爸妈年纪大了糊涂,
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这就带他们走!”
“走?”易平挑眉,
“许大茂,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结吧?
今天你们爸妈闯进医务室大闹一场,还把医疗器械都摔坏了,
要是不给出个说法,以后我这医务室还怎么开?其他女同志还敢来吗?”
周围的工人纷纷点头附和。
“易医生说得对!必须给个说法!”
“太不像话了,这要是不严惩,以后谁还敢来医务室?”
“许大茂,你可得好好管管你爸妈!”
许大茂被说得头都抬不起来,只能一个劲地给易平鞠躬:
“易平,您大人有大量,这事都怪我,我给您赔罪,医疗器械多少钱,我赔!
我一定好好教训我爸妈!”
他一边说,一边使劲给许爸许妈使眼色,想让他们赶紧道歉。可许妈还在犟嘴:
“我们又没说错,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演戏......”
“妈!”
许大茂急得低吼一声,额头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
“您就少说两句吧!”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上班时间聚在这里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