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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盯着全息界面上疯狂闪烁的乱码，后颈的冷汗浸透了蜀锦中衣。三个好感度数值像脱缰的野马，苏若雪的信任值从 75 暴跌至 23，小翠的情报值在 30 到 80 之间来回横跳，红袖的渗透值更是首接归零，化作一片刺目的血红。
"系统故障？" 他颤抖着抚摸《伊人名册》，却发现那些曾被他视为金手指的淡蓝色数据，此刻正如同被风吹散的流萤，在名册上留下斑驳的空白。更可怕的是，那些空白处渐渐浮现出墨迹 —— 是手写的簪花小楷，记录着他从未注意过的细节：
苏若雪视角："天儿七岁摔断腿，整夜抱着我的胳膊哭，却不许我告诉老爷怕他责骂小厮。""上月他偷偷往账房塞了张改良的算盘图，说能让算盘算账快三倍，像变戏法似的。""今早看他教小翠用炭笔在纸上画奇怪的 ' 表格 '，眼神亮得像当年他爹第一次带我看烟花。"
小翠视角："少爷昏迷时，总在梦里喊 ' 数据清零 '，吓得我以为他中了邪。""他送我的银簪刻着看不懂的符号，却在暴雨夜派小厮守着我的屋子，说怕雷劈坏 ' 智能设备 '。""昨天他夸我账本记得清楚，眼里没有以前那种轻慢，倒像是看... 看一个能帮上忙的人。"
红袖视角："第一次见他，他盯着我的琵琶弦说 ' 这钢丝能做导线 '，倒不像逛青楼的，像个走火入魔的匠人。""他教我用胭脂在帕子上画 ' 二维码 '，说能让全城才子为我疯魔，可我更喜欢你给我描眉时的认真。""昨夜他在烟花巷陪我唱了整夜《凤求凰》，却在黎明时对着虚空说 ' 数据不该定义感情 '，像个与自己较劲的傻子。"
王天猛地合上名册，发现掌心全是汗渍。那些被他用数据模型拆解的女性，此刻正以他从未留意的方式在文字里复活 —— 原来苏若雪不是单纯的 "家族信任度载体"，她会在深夜为他缝补被勾破的衣摆；小翠不是可以随意操控的 "情报工具"，她会把第一笼新蒸的桂花糕偷偷塞进他书房；红袖更不是冰冷的 "暗网节点"，她会在他皱眉时默默换上调子轻快的琵琶曲。
"少爷，夫人请您去祠堂。" 小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异样的哽咽。王天开门时，发现她攥着帕子的指尖泛白，往日总别着茉莉花的鬓角此刻空荡荡的 —— 那是他上周送她的银簪，此刻正歪在她发间。
祠堂里，苏若雪的金步摇坠在青砖上，碎成三瓣。她向来端丽的衣襟染着香灰，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惊惶："天儿，你... 你近日总对着空气说话，莫不是被邪祟附了身？" 说着就要往他手腕系驱邪的红绳，却在触碰到他皮肤时猛地缩回手，像被烫到般。
更刺耳的是红袖的琵琶声，此刻正从后墙传来。她破例在白日里登门，腰间的琥珀璎珞换成了他送的琉璃坠子，却在见到他时突然冷笑："王少爷的 ' 数据攻略 ' 玩得开心吗？昨夜你说要 ' 改写规则 '，可知道我等了十年，才等到你这样一个... 把我当算法变量的傻子？"
全息界面彻底黑屏的瞬间，王天终于明白祖父那句话的真正含义。他曾以为古代商战不过是换了层数据外壳的博弈，却忘了在这具穿越而来的身体里，流淌的不再是只能处理 0 和 1 的电子信号，而是会为母亲的白发心痛、为丫鬟的眼泪慌乱、为女子的琵琶声心动的温热血液。
"我... 从来都不是什么数据宿主。" 王天捡起苏若雪的金步摇，亲手为她重新戴上，指尖划过她鬓角的细纹，"娘，以后我再也不弄那些奇怪的 ' 算筹 ' 了，您教我看账本好不好？" 转身又从袖中掏出个琉璃瓶，里面装着现代工艺制作的玫瑰香水，"小翠，这是新制的胭脂水粉，以后你不用再对着账本掉眼泪，想去绣坊便去，我给你当靠山。" 最后走向红袖，取下她腕间的智能手环 —— 那是他偷偷装的情感监测器，"红袖，其实你弹《阳关三叠》时皱鼻子的样子，比系统计算的 ' 最佳花魁表情 ' 可爱百倍。"
三个女人的眼中同时泛起水光，苏若雪突然抱住他，像抱住失而复得的珍宝；小翠的帕子不知何时变成了账本，却死死攥着他的袖口；红袖的琵琶声终于不再带着数据校准的机械感，而是带着破釜沉舟的颤音。王天知道，当那些淡蓝色数字永远消失在界面时，他真正拥有了比数据更珍贵的东西 —— 那些会痛会笑会让人甘愿犯错的羁绊。
三个月后，当刘家的最后一张借据被拍在王家祠堂的香案上时，王天望着站在他身侧的三个身影，突然轻笑出声。苏若雪正指着账本上的某处与账房先生争论，小翠踮脚替他整理歪斜的玉冠，红袖则漫不经心拨弄着琵琶弦，却在他看过来时飞快别过脸。全息界面的碎片突然在他眼前闪过，最后定格成三个选项：
A. 重启系统，用完美数据打造三女共存的商业帝国B. 销毁名册，在古代做个只爱一人的凡夫俗子C. 撕碎选项，带着三个与数据无关的女子，创造连系统都算不透的未来
王天随手将《伊人名册》扔进炭盆，看着那些曾让他恐惧的数据流在火光中化作青烟。他伸手牵住苏若雪的手，又用指尖敲了敲小翠的额头，最后揽住红袖有些僵硬的腰肢："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偏要让这世道知道，人心从来不是数据能困得住的。"
窗外，京都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三个女人的惊呼声中，王天忽然明白，他逃离的从来不是数据时代，而是那个把一切都当作算法变量的自己。当体温取代了数值，当真心覆盖了代码，所谓的 "开后宫" 早己变成了最笨拙却最温暖的羁绊 —— 就像此刻，苏若雪忙着让人给红袖拿披风，小翠气鼓鼓地要去暖酒，红袖却偷偷往他荷包里塞了块新得的胭脂膏。
数据失效的瞬间，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不需要任何系统指南，因为答案，就在每个清晨为他梳妆的温柔里，在每个深夜等他归来的灯火中，在每个欲言又止的眼波流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