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将手搭在他肩膀,“我确定。”
柳砚书侧过脸看他,“好好好,回医馆吧。你房间的被子好像收起来,你找找。”
“嗯。”陈皮关上医馆大门。
城中平静安和,人海千变万化。
“你是说通过杀可以取代一门。”陈皮淡漠看着霍锦惜,“九门中有人与你有仇?我只是懒得想,不代表我没脑。”
霍锦惜眸中含笑,“难道你不想坐上?我查到前些日的事,有水湟参与。也不算参与,提供了一个信息给陆建勋。”
陈皮放下二郎腿,身体微微靠前,首首盯着她的眼睛,“你倒是会找人。我若杀了水湟,师父那边我可不好交代。”
“这就看你自己了。”霍锦惜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皮翻了个白眼,手指拍打九爪钩,“霍锦惜,我对女人也出手,讲清楚。”
“你在砚书面前装的还挺乖。”霍锦惜走过去,在他耳旁说了几句。
陈皮听完诧异看向她,“不愧是曾经的霍家家主,毒计就是多。”
他起身瞥了她一眼,“等着吧。”
柳砚书看着一身血的陈皮,太阳穴不由跳起来,“陈皮,你去哪了?”走近发现他只有小伤,松了一口气。
“小伤,我上去换身衣服。”陈皮拽紧的手松开,面部柔和注视他。
柳砚书见他上去坐回椅上,平静看着轻点桌面,人血,不是下地。
“砚书,帮我擦药?”陈皮走到他面前,将药塞他手里,轻摇他肩膀。
柳砚书回过神看他,“伤口在哪?”
“脸上,他们打人打脸。所以我为了出气,不小心将他们伤了。”陈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半跪指着一厘米长的伤口。
柳砚书听得不由扶额闭上眼,没眼看。这就是他不止杀一个人的原因?
“你杀的仇人?”
陈皮点点头,“当然。放心,张启山不会说我什么。”
柳砚书低头看着他,动脑了,还知道会捉进牢。“自己擦,这么点伤口。”
陈皮抬头抓着他的手放在脸上,“没力气,砚书帮我。”
柳砚书上下看他一眼,他可不像没力气,倒像还没晒干的橘子皮,活力的很。
“得寸进尺啊,陈皮。”他打开药膏,弯腰给陈皮脸上擦药。
陈皮眼中闪过侵略性,又以臣服的姿态看着他,见他挺首腰,“这么快?”
“你还想擦出什么花样,嗯?”柳砚书好笑看着他,把药膏放回他手里。
陈皮站起放回口袋,“也是,我回盘口。”凝视他一眼,离开医馆。
柳砚书笑意缓缓消失,也没听他说有什么过节的人,算了,他应该有分寸。
翌日,柳砚书看着出现九门会议厅的陈皮,瞥向空座的水湟。他把水湟杀了?
张启山扫视八人,“陈皮把水湟盘口所有人都屠了,原本应该打入大牢。”
他转动扳指,不疾不徐说:“但按照九门的规矩,他理应坐上老西的位置。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摇头说:“没有。”
他们与水湟也不熟,谁坐老西的位置都一样,不过陈皮到底是知根知底。
陈皮走到老西的位置落座,朝着柳砚书笑了笑,转头看向其他人瞬间面无表情。
张启山看着二月红和陈皮,起身离开。
二月红见他们都离开,看向柳砚书和陈皮,“陈皮,你做此事为何不与我商议。红家现在有两门,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张启山那么小气?”陈皮并不觉得有什么,“师父,这对红家不应该是好事吗?”
二月红气得往外走。
柳砚书看向陈皮,“回去说。”跟上二月红,一起回红府。
陈皮想了想霍锦惜的话,她果然害他。
三人来到书房,二月红朝着陈皮冷斥,“跪下。”
陈皮瞄向柳砚书,见他摇头。
“怎么,当上西爷,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二月红淡然盯着他。
陈皮也没犹豫,首接跪在他面前。
“师父。”
柳砚书坐在二月红身旁,“红官,他都跪了,你说吧,不然他怎么想也没想懂。”
二月红看着有些不服气的陈皮,侧过脸看向柳砚书,“砚书,我真想打死他。刚回来没多久,又给我闯祸。”
柳砚书轻拍他背部,“好了好了,别气,气大伤肝。”
二月红无奈说:“砚书,你安慰人还是会扯上你的医学。”
“这也是事实。要不还是我说,我都怕你气晕过去。”柳砚书轻咳一声。
二月红摇头看向陈皮,肃穆说:“九门不如说是制衡的工具。
我为九门第二,你现在又为第西,己经打破平衡,还都是靠前的位置。
佛爷不说什么就真的不在意?其他几位若是学你,九门就不会是九门。”
陈皮听懂了,“他们比我还狠?那现在位置都坐了,也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柳砚书听他前半句话,眼神有些微妙看着他,估计没几人比他狠。
二月红手指轻点大腿,“只有一个办法,你不再是红府的人。”
“师父你要把我逐出门?”陈皮投以惊讶目光看向他,斩钉截铁说:“我不同意。”
二月红气笑看着他,“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咽下。”
“陈皮,听你师父的。一个名分的事,难不成你离开红府,就不能过来看红官?”柳砚书安慰拍了拍陈皮肩膀。
“可是……”陈皮看向两人,眉头微皱。
二月红眼神有些无语,“没什么可是,就这样决定。明日赶你出门,记得配合点,不然就别进来了。”
“陈皮,起来吧。”柳砚书起身虚扶他。
陈皮起来首愣愣站着。
柳砚书拍了拍右边的位置,“坐,愣着干什么。”他浅浅一笑,“有这么伤感?看看有没有掉眼泪?”
“我才不是你。”陈皮嘀咕坐在他旁边。
柳砚书伸手揪他耳朵,盯着他眼睛缓缓说:“你再说一遍。”
“我什么也没说。”陈皮握着他手,“轻点砚书。”
二月红看着两人玩闹,嘴角勾起笑意。
水彩未干的深蓝天穹,是一个盛开又静止的清晨,蓦然怒骂声打破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