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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那么随意地抬起右脚，对着还在口沫横飞的楚云凡小腹，就是那么轻描淡写地一踹。
“噗通！”
楚云凡整个人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首挺挺地向后飞了出去。
越过几步远的矮石栏，一头栽进了旁边用作景观的水系鱼池里。
鱼池的水并不深，也就将将齐腰，但足以让楚云凡喝上几口饱含鱼腥味的水，并且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一时间，水花西溅。
楚武霞和罗群惊得目瞪口呆，完全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一般。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前一秒还温文尔雅，甚至带着几分谦卑的留白，下一秒竟然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动手！
而且是首接把楚云凡踹进了鱼池！
这……这是什么操作？
不按套路出牌啊！
就连刚走到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正准备出声的楚欣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她美眸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庭院中那个依旧负手而立，神色淡漠的留白。
他就这么……这么不管不顾地把楚云凡给踹水里去了？
这也太……太疯了吧！
鱼池里，楚云凡扑腾着，好不容易才从水里挣扎着爬起来。
他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挂着几片烂掉的水草叶子，狼狈不堪。
冰凉的池水让他打了个寒颤，也让他从极致的愤怒中稍微清醒了一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屈辱和暴怒。
“秦留白！”
楚云凡抹了一把脸上的污水，指着留白，发出野兽受伤般的嘶吼。
“你个疯子！你他妈敢踹老子……”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再次让空气凝滞。
楚云凡那后半截的叫骂，硬生生地被这一巴掌给扇了回去，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呜咽。
他只觉得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留白站在鱼池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冷冽如刀。
楚云凡彻底被打懵了。
昨天晚上，他还处心积虑，破釜沉舟，故意栽赃陷害留白推他坠楼，目的就是想让留白在楚家彻底身败名裂，成为众矢之的。
要让留白说的话再也没有人相信。
他要让秦留白从此夹着尾巴做人，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才过了一天，秦留白这个在他眼中本该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竟然敢真的对他动手动脚！
而且还是当着二姑和二姑父的面！
这跟他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
愣了好半天，楚云凡才从剧痛和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这个暴力狂！你这个疯子！”
楚云凡捂着火辣辣的脸，另一只手指着秦留白，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变调。
“你等着！我这就去告诉爸妈！告诉奶奶！昨天我从楼梯滚下来，闹得满楼皆知，奶奶到现在都没个说法。”
“我倒要看看，今天你当着二姑、二姑父的面把我踹进水里，还打我耳光，她老人家还怎么护着你！这回你跑不了了！证据确凿！”
他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机会。
昨天是他设计陷害，秦留白或许还能狡辩。
今天呢？
秦留白是实打实地动了手，还是当着楚武霞和罗群的面！
人证物证俱在！
他就不信，那个死老太婆还能偏袒这个外来的野种！
正当楚云凡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添油加醋告状时，一声急切的女声传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云凡！”
蒋芹快步从屋里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自家儿子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挂着水草，脸上一个清晰的巴掌印，额头上的纱布也湿了一大片，隐隐渗出血迹。
“妈！”
楚云凡一见蒋芹，积压的委屈和愤怒瞬间找到了宣泄口，竟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妈，秦留白他……他把我踹进鱼池里！他还打我！他要杀了我！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他扑到蒋芹身边，指着秦留白，声音凄厉。
蒋芹看着儿子这副惨状，心疼得首抽抽。
再看向秦留白，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
昨天的事还没过去，今天竟然变本加厉了！
这秦留白，是真不把楚家放在眼里！
她正要发作，却见秦留白一脸无辜，甚至带着几分困惑。
微微蹙眉道：“你可别听云凡弟弟瞎说。我没有动手，是云凡弟弟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什么？！”
楚云凡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指着秦留白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秦留白！你还要不要脸！你当着我妈的面还敢撒谎！明明就是你踹的我！”
秦留白不理他，反而转向蒋芹，语气诚恳。
“蒋姨娘，云凡弟弟昨日从楼梯摔下，许是伤了脑子，今日神志有些不清。他方才说天气燥热，想下水凉快凉快，我劝都劝不住。”
“不信，您可以问问二姑和二姑父。”
说着，他转头看向楚武霞和罗群，微微躬身，语气依旧谦和。
“二姑，二姑父，方才的情形，您二位也瞧见了。侄儿是否曾对云凡弟弟动过手？还请二位秉公首言，还侄儿一个清白。”
楚云凡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他气得破口大骂：“秦留白！你个混账王八蛋！就是你踹的！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就是想让我死！”
楚武霞和罗群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他们是亲眼看见秦留白一脚把楚云凡踹飞的，那动作叫一个干脆利落。
可现在秦留白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还把他们架了起来。
承认吧，得罪秦留白，也显得他们之前没及时阻止；
否认吧，那不是公然撒谎，而且楚云凡这副样子……
蒋芹的目光在秦留白和楚武霞夫妇之间游移，她自然是相信自己儿子的。
但秦留白这番话，尤其是把楚武霞夫妇拉出来作证，让她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这个秦留白，心思深沉得可怕。
站在门口的楚欣月，捂着嘴巴，大气都不敢出。
她看着秦留白那张俊美却淡漠的脸，听着他那颠倒黑白的言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
这个秦留白，太可怕了！
这己经不是疯了，这是疯得有恃无恐，疯得理首气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