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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欢意打了个寒颤。
怎么，她看起来是那么贱的人吗？
柳静姝都不要的人，凭什么她能要？
“我们己经和离了，你可同我没关系。”
若是他落魄之前和离，没准外人还说一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偏偏她运气好，就是在他完蛋之前离开的。
牵连不到她。
周寅越走越近。
田九举起剑柄挡他身前，示意他止步。
周寅打量的目光看了田九半晌，后知后觉恍然大悟道：“你是摄政王身边的人，你们！原来你们苟且在一处，难怪我在王府处处不顺！”
田九立马乱了方寸。
“你胡说什么！”
跟谁苟且他也不敢跟主子的女人苟且，寻死也不能是这个寻法。
周寅视线在田九面上停顿须臾，内心痛苦挣扎了一番，下定了决心般，对陆欢意说：
“告发我的事是你做的，我知道，那些信件我放在书房里只有你见过，过去我信任你，你却做出这事……起初我在牢里怨恨你，后来便想明白，你是因爱生恨罢了，说到底，你是心里太在意我。”
陆欢意嘲弄的笑了笑。
过去他哪是信任，只不过认定夫妻之间荣辱与共，她断不会做出卖他的事罢了。
至于因爱生恨，实在无稽之谈。
她不是善人，盼着伤害过她的都遭报应，只是许多时候力不从心，做不到罢了。
若能做到，她的确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难道这都是爱太深生了恨的缘故？
不，纯粹是她记仇罢了。
陆欢意问：“是你骗了我爹，说只要他跑去济世堂给我泼脏水，毁我名节，你就替他在摄政王面前美言，对不对？”
周寅想起这茬，磕磕巴巴的说：“是，是那个贱人说，只要你的名声臭了，骂我的便会少一些，有利于我的仕途。再就是我以为到了这地步，你便只能回到我身边来，我是想着你回来的。”
果然如此。
真是卑劣又无耻。
陆欢意扯起嘴角：“很快秦南风会到处去宣扬，你的娇妾跑了，怀的还不是你的孩子，你就是个冤大头，全长安城都会笑你蠢货。”
周寅方才只惦记着自己被欺骗被伤害，还没想到外头人怎么笑话他。
这顺着她的话一联想，脸色顿时变得灰败。
他是个要面子的。
陆欢意笑着道：“我要是你啊，干脆死在牢里，还显得有那么几分骨气，省得到时候出来，还得看别人怎么指指点点戳你的脊梁骨。”
周寅身子枯木拉朽似的晃了晃。
“你想要我死？”
她一字一句，都是在借世人的口舌压垮他，生怕他把这些羞辱之事放下，生怕他心中怀抱重见天日的希望。
她更不需要看到他改头换面，只想他在牢里日复一日，被痛苦摧残着。
“你以为他会是真心待你？”周寅干涸的眼眶一点点泛红，“他跟着摄政王，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等他玩够了你，你就是块破布，哪个角落里一丢了之。”
陆欢意面无波澜的听着这些话。
当然，她知晓自己在王府的处境，或许摄政王会对她有一时的兴趣，会宠她一些时日，可要她改名换姓，足以说明摄政王是瞧不起她的真实身份和过去的。
可那些都是她的一部分。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她是信这句话的。
田九忍无可忍的拿剑指着他：“少胡说八道，我和陆姑娘没私情，陆姑娘是……”
是殿下的女人。
这话却卡在喉头不能说出口。
周寅追问：“陆欢意是什么？若非如此，田大人为何陪同她出现在这里？”
田九抿着唇，不能说。
主子是不允许眼下便对外宣扬的，何况要做摄政王侧妃的并不是陆欢意，而是尚书之女上官氏。
陆欢意嗤之以鼻道：“他否认，是因为事实如此。一来我们己经和离，我同任何人结交都在情理之中，二来你是阶下囚，谁还会在意你计较什么。”
周寅拧眉陷入沉思。
她说的有理。
可如若田九真的跟她没有私情，又为何会在这里？今日的事如何解释？
陆欢意转身走出去，走到外头，回头望了眼周府的门楣。
田九跟在后头解释。
“我虽是殿下身边人，真没见过几个女人，殿下不给我安排，他身边也没有什么莺莺燕燕……”
陆欢意问：“殿下要我过来做什么？”
田九觉得自己没有说明白。
“陆姑娘，殿下性子古怪，但他真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你看我常常敢擅自行事就知道，殿下他对自己的人是很能容忍的，也很厚待。”
方才周寅那些话，落在陆姑娘耳朵里，必然有些炎凉味道。陆姑娘本就不咋喜欢自家主子。可不要再雪上加霜了。
陆欢意又问一遍：“田大人，我过来周府做什么？”
田九说：“咳，殿下也是考虑到女子容易受口舌是非，这才想着给姑娘一个尊贵的身份，也好堵住悠悠之口，毕竟殿下身后还有许多迂腐的老匹夫，并非随心所欲的。”
陆欢意到这会儿终于认识到，她来周家这一趟，根本没有正经事。
否则田九早就开口说了。
可现在田九却一门心思的同她说摄政王的事。
“可以走了？”
田九点了下头：“是，可以回去了。”
陆欢意牵了牵唇，本欲开口问一句：所以摄政王的用意，就是让她来看这出戏吗？
但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此一问，实在是多余了。
陆欢意抬步上马车，田九为她放下帘子之前，想到什么，说道：“明日殿下可能要带你入宫宴，到时候姑娘你……”
他挠了挠后脑勺，不知这话该如何提醒才好，只能说：“姑娘聪慧，自该知道有些事害己害人。”
陆欢意心跳骤然一停。
江临川回宫做回沈霄之事，她听说了的。
所以明日的宫宴上，她必然会见到他。
“知道了，”陆欢意平静道，“我会避嫌，不叫殿下生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