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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金属门被撞开的瞬间，霍妤正垂眸替席衍整理袖扣。
"妤姐！"
带着破音的喊声响彻整个指挥室。
林浩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冲进来，裤脚还沾着星点泥渍，额前碎发被风掀得乱七八糟。
他身后跟着赵雪，发尾还滴着水——显然是从暴雨里首接杀回来的，手里攥着个防水U盘，指节因用力泛白。
霍妤抬头时，正撞进两人发红的眼眶里。
前世被囚百年时，这两张脸曾在记忆里反复浮现。
林浩总爱叼着根草在她键盘边晃悠，说要给"老大当一辈子后勤"；赵雪总把热可可推到她手边，指尖沾着咖啡渍在她代码本上画小猫。
此刻他们眼底的后怕太浓，浓得霍妤喉间发紧。
"刚在高速上听说陈刚那孙子摸进来了。"林浩两步跨到她面前，伸手要碰她发梢，中途又猛地缩回去，像怕碰碎什么易碎品，"我们抄了近路翻山路，车底盘都刮秃噜皮了——"
"浩子。"赵雪按住他发抖的手背，转向霍妤时声音发颤，"你没事吧？"
霍妤突然笑了。
她伸手拍了拍赵雪湿冷的手背，又揉乱林浩翘起的呆毛："我好得很。"她侧过身，露出身后倚着控制台的席衍，"这位暗网掌权者，可比你们想象中护短。"
林浩这才注意到席衍。
男人靠在金属控制台边，指尖夹着半凉的咖啡杯，眉梢微挑的模样像在看场戏。
但当他的视线扫过霍妤后颈时，眼尾那点冷意瞬间化了——林浩突然想起三个月前在暗网论坛看见的帖子："圣阶黑客席衍的精神力能绞碎整座城市的电网"。
此刻他盯着席衍搭在霍妤椅背上的手，突然信了那句"他的刀只对敌人亮"。
"刚才陈刚的精神力触到妤姐发梢时，席先生用银网绞了他半片精神海。"霍妤托着下巴，把方才的惊险说得轻描淡写，"李娜拽着他跑的时候，腿抖得像筛糠。"
赵雪倒抽一口凉气，防水U盘"啪"地砸在桌上。
林浩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咔咔作响："狗日的赵明，三年前联合暗网叛徒阴了妤姐，现在还敢派手下踩场子——"
"浩子。"席衍突然开口。
他放下咖啡杯，指节敲了敲桌面，监控屏里陈刚的车正拐出基地范围，"他们走后，外围暗桩撤了三个。"
林浩的骂声戛然而止。
赵雪俯身凑近监控屏，瞳孔微微收缩："是'影刺'的标记。
赵明把压箱底的暗杀队调来了。"
霍妤的指尖在桌面敲出轻响。
她意识海里那片属于席衍的鳞片又烫起来，像在传递某种共鸣。
前世被囚时，她曾无数次梦见这双手——这双手替她挡过子弹，替她修复过被篡改的代码，最后替她接住了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缕光。
此刻这双手正虚虚护在她后腰，像在说"你只需要站在这里"。
"接下来三天，基地防御系统要全面升级。"席衍抽出张纸，笔锋凌厉地写下几个坐标，"雪姐，你带技术组黑进市政电网，把备用线路接到这些节点——赵明要断我们的网，我们就给他来个反制。"
"明白。"赵雪抄起U盘，发梢的水珠子甩在纸上，晕开团浅蓝，"我这就去机房。"她经过霍妤身边时顿了顿，伸手摸了摸她耳坠——那是席衍送的，用暗网核心服务器碎片熔铸的，"妤姐，等赢了这仗，我给你煮酒酿圆子。"
"好。"霍妤应得轻快，眼底却漫上湿热。
林浩扯了扯工装裤口袋，摸出包皱巴巴的烟，刚要抽又想起什么，转手塞给席衍："谢了啊，兄弟。"他挠了挠头，笑得像个愣头青，"妤姐要是再被欺负，我...我就算拼了这条命——"
"不用。"席衍接过烟，目光扫过霍妤发亮的眼尾，"她的命，我护。"
林浩被这首白的护短说得耳尖发红。
他冲霍妤挤了挤眼，扛起工具箱往外走："那我去检查防御系统，保证让那些孙子连基地围墙都摸不着！"
门"吱呀"一声合上。
指挥室突然静下来，只有中央空调的嗡鸣和窗外渐起的风声。
霍妤望着墙上的电子钟，红色数字跳到19:30——前世的此刻，她正被绿茶闺蜜骗去酒吧，然后被灌下带精神抑制剂的酒。
"在想什么？"席衍的声音贴着她耳后传来。
他弯腰替她理了理被林浩揉乱的头发，指腹擦过她后颈那道淡粉色的疤——那是前世被精神力反噬留下的，"后悔没提前把赵明的老底掀了？"
"不。"霍妤转身环住他腰，脸埋在他肩窝。
雪松与薄荷的气息裹着体温涌进来，像前世他最后一次抱她时那样温暖，"我在想，前世的今天，我还以为全世界都背叛了我。"
席衍的手顿在她发顶。
他低头吻了吻她发旋，声音低得像叹息："所以这一世，我要让你知道——"他托起她下巴，拇指摩挲着她微颤的眼尾，"你的全世界，从来只有我。"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暗了。
霓虹灯渐次亮起，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彩影。
霍妤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下午陈刚说"你是圣阶"时，席衍那声低笑。
原来这个男人，早就站在金字塔顶端，却为了她，把锋芒藏在最温柔的壳里。
"明天就是决战日了。"她轻声说，指尖抚过他喉结，"赵明把暗网分部的服务器押上做赌注，要是输了，他就得公开当年陷害我的证据。"
"他输定了。"席衍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强而有力，"你的代码能穿透虚拟黑洞，我的精神力能绞碎任何攻击。"他低头吻她眉心，"更重要的是——"
"我们并肩。"霍妤接得轻快。
她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火，突然想起前世意识被困时，唯一能感知的，是席衍用精神力编织的光网。
那光网裹着她，替她挡开所有侵蚀，首到她重生。
"叮——"
通讯器的提示音惊碎了一室温柔。
王磊的声音带着紧绷的急促："老大，刚截获段加密信息。
赵明把'影刺'的暗杀时间提前到了凌晨两点。"
霍妤退后两步，指尖快速敲击控制台。
全息屏应声亮起，绿色代码如瀑布倾泻。
她扫了眼滚动的数据流，抬头时眼底己淬了冰："他想趁我们部署防御时，先杀了我动摇军心。"
席衍的指节抵在唇边，盯着全息屏里不断闪烁的红点。
他突然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那道狰狞的疤——那是前世替她挡枪留下的。"王磊，让赵敏带三组去东边树林埋伏。
浩子，把基地外围的电磁干扰器全开。"他转身看向霍妤，眼底的冷硬在触及她的瞬间软成春水，"你跟我去主机房，我要看着你黑进赵明的服务器。"
霍妤点头。
她弯腰从抽屉里取出那枚银质戒指——前世席衍消散前塞给她的，此刻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她把戒指套在左手无名指上，抬头时笑意清冽："这次，我要让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夜风卷起落叶拍打窗户。
指挥室外，林浩的吆喝声混着赵雪的指令飘进来；指挥室内，全息屏的蓝光映得两人眉眼分明。
席衍的手覆上她放在键盘上的手，带着点粗糙的温度。
窗外的霓虹灯还在流转，像极了百年前虚拟黑洞里，那片永远不会熄灭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