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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妤步出书房时，雕花门在身后轻掩，檀香混着雨后的湿润气息钻进鼻腔。
廊下挂着的宫灯被风掀起一角，暖黄的光落在霍雪发顶那片紫藤花瓣上，像颗被揉碎的星子。
"二姐！"霍雪攥着平板的手都在发颤，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亮，"我按你教的动态算法扫内网，发现三个异常IP在分批次传财务报表——"她把平板往霍妤面前一送，追踪代码如银蛇般在数据流里穿梭，"刚定位到源发地址，和霍天哥半小时前开走的迈巴赫，现在都在城南物流园附近！"
霍妤指尖摩挲着腕间黑曜石手链，那串她用前世代码淬过的手链正微微发烫——是她埋在家族内网的监测程序在示警。
雨丝不知何时落了，廊下青石板沁出细密水痕，远处车库方向传来汽车鸣笛，短促的两声，是席衍的信号。
"阿雪，"她低头回着席衍消息，"把追踪权限升到最高级，每五分钟同步一次数据。"抬眼时眉峰微挑，"另外，用你的账号给霍天哥发封邮件，就说'物流园的雨，比老宅的凉'。"
霍雪眨了眨眼，忽然笑出小虎牙："明白！
我这就去改防火墙，再给那三个IP套层量子加密——等他们发现数据传不出去，该急得跳脚了！"话音未落就抱着平板往机房跑，发尾沾的紫藤花瓣被风卷走，飘向霍风所在的偏厅，那里正传来服务器风扇的嗡鸣。
车库里，席衍靠在黑色帕加尼车边，撑着把墨绿骨伞。
他穿件深灰高领毛衣，袖口随意卷到手肘，腕间那串与霍妤同款的黑曜石手链在雨幕里泛着幽光。
见她过来，抬手将伞倾向她头顶，另一只手递来件驼色羊绒外套："张叔说你书房开着窗，怕你受凉。"
霍妤接过外套披在肩上，伞下两人的影子在水洼里叠成一片。"陈浩今天在联盟论坛发了新帖。"她摸出手机调出页面，屏幕上"警惕霍氏二小姐的非法入侵前科"几个字刺得人眼疼，"配图是我前世被诬陷时的'证据'——修改过的IP定位记录。"
席衍垂眸看了眼，指腹轻轻划过屏幕上的代码："他用了暗网的镜像技术，把三年前的旧数据套了层新壳。"雨丝打在伞面上，他声音低了些，"需要我让暗网的人截断他的服务器？"
"不用。"霍妤指尖抵着颈间发烫的徽章，裁决者密钥在皮肤下跃动，"我要他亲手把脏水喝回去。"她抬眼时，眼底翻涌着前世困在黑洞百年时见过的数据流，"今晚十点，他的私人云盘会自动备份所有操作记录——包括他这半年来篡改的联盟裁决书，还有收的那些'咨询费'。"
帕加尼的引擎在雨幕里低吟。
席衍坐进驾驶座时，雨刷器推开一片水幕："需要我陪你？"
"不用。"霍妤系好安全带，从包里摸出台银色笔记本，"你送我去联盟总部就行——等我把证据甩在他们脸上时，你在楼下买杯热可可，要加双倍奶油的。"
联盟总部的玻璃幕墙在雨夜里泛着冷光。
霍妤踩着十厘米细高跟走进大厅时，前台小妹刚要开口，看清她颈间若隐若现的裁决者徽章后，喉结动了动，默默按下了总裁办的内线。
顶楼会议室里，陈浩正拍着桌子："你们不能仅凭霍家的一面之词就..."话音戛然而止——霍妤抱着笔记本推门进来，身后跟着联盟首席技术官老周，后者手里的U盘还插在投影仪上。
"陈理事最近很爱帮人'澄清'啊。"霍妤把笔记本往会议桌上一放，投影幕布瞬间被数据流填满，"这是你上周帮'天楚科技'删除的违规入侵记录，这是你替'永盛集团'修改的安全评级，还有..."她指尖轻点，一张银行转账记录跳出来，"每月十五号，从'暗河基金'打到你瑞士账户的五十万，备注是'技术指导费'。"
陈浩的脸从红变白，又从白变青。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你非法入侵我的系统！"
"非法？"霍妤扯了扯嘴角，调出联盟的《网络安全法》条款，"第二十三条明确写着，任何黑客在公共网络的操作记录必须留存三年。
陈理事，你私自删除的那些记录，才是真正的非法。"她转向坐在主位的联盟主席，"另外，我这里还有段录音——"
会议室音响里传来陈浩的声音："霍妤那丫头就是个隐患，前世能被搞臭，这辈子也能。
你把修改后的IP记录发论坛，我来运作舆论..."
"够了！"主席猛地拍桌，镜片后的目光像刀，"陈浩，你滥用职权、篡改记录、收受贿赂，即日起取消你联盟理事资格，永不录用！"
陈浩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
他盯着霍妤颈间的徽章，忽然笑了："你以为有个破徽章就能翻天？
裁决者组织早就在百年前..."
"滚。"霍妤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锥，"再让我听见你提裁决者，我不介意让你在暗网的'记忆清除区'住上十年。"
出联盟总部时，雨己经停了。
席衍靠在车边，手里捧着杯还冒着热气的可可，杯壁上凝着水珠，在路灯下闪着光。
他把可可递给霍妤，指腹擦过她被雨水打湿的发梢："刚才在监控里看到陈浩摔门的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霍妤喝了口可可，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他不过是第一个。"她望着远处泛着霓虹的都市，裁决者徽章在毛衣下发烫，"前世害我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次日清晨，霍家老宅的早餐桌上飘着小米粥的香气。
霍振国放下报纸，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笑："今早联盟官网发了声明，说陈浩是'个人行为，与组织无关'。"他夹了块桂花糕放进霍妤碗里，"你张叔说，今天有三家科技公司的负责人来谈合作，其中就有你爸当年的老部下。"
霍风咬着煎蛋凑过来："二姐，我昨晚把家族内网的防火墙升到了量子级，霍雪那丫头非说要加个'会骂人的警报程序'，现在试入侵的人都会收到'你长得像我家路由器的坏邻居'这种提示。"
霍雪红着脸踹了他一脚："那是防止菜鸟误闯！
再说了，二姐教的'情绪代码'多有意思，总比冷冰冰的警告强。"
霍妤望着满桌闹成一团的家人，忽然想起前世独自在黑洞里时，那些冰冷的数据流。
她摸了摸颈间的徽章，目光落在窗外新移来的墨兰上——那株母亲最爱的花，正悄悄抽出新的花箭。
手机在桌下震动，是匿名邮件。
她点开，屏幕上只有一串坐标，和一行代码："裁决者遗迹，等你开启。"
雨过天晴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霍妤眼底织成一片星网。
有些秘密，该揭开了；有些故人，也该重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