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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空调风裹着窗外的雷声灌进来，霍妤的平板屏幕上那道红痕还在缓缓蔓延，像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指腹轻轻蹭过平板边缘——这是影子组织的试探，她比谁都清楚。
但此刻霍家主位上，霍振国的目光正像淬了火的钢刀般扎过来，她得先把这把火烧透。
"妤妤，你说的安全系统......"霍振国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三度，指节在檀木桌上敲出闷响。
霍妤抬眼，投影屏的幽光在她眼底流转。
她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刚才还被金色光罩护住的"终极数据"文件夹突然裂开蛛网似的纹路，紧接着"嘭"地炸开一片数据流。
满屏的转账记录、加密聊天截图、海外账户明细像潮水般涌出来，最顶端的交易时间精准到秒，收款方备注赫然是"黑盟清算组"。
霍雪的笔记本"啪"地砸在桌上，她瞪圆眼睛凑近屏幕："这、这是大哥上个月给'慈善基金会'捐的三千万？
原来收款账户是......"
"闭嘴！"霍天不知何时踉跄着冲回来，额发全被冷汗浸透，"这些都是伪造的！
肯定是霍妤为了夺权......"
"伪造？"霍妤漫不经心转着平板，"大哥书房的监控录像要不要调出来？
上周西凌晨三点，你蹲在保险柜前输密码的样子，摄像头拍得比我还清楚。"她点了下投影屏，画面切换成黑白监控——穿深灰睡衣的男人正踮脚够顶层保险柜，背影与霍天左肩胛骨处的胎记轮廓分毫不差。
霍振国的茶杯"咔"地碎在掌心，茶水混着血丝滴在桌布上："霍天，你上个月说要扩大海外分部，我给你的两千万......"
"爸！
那是投资！"霍天膝盖一软跪在地毯上，拽住霍振国的裤脚，"我是怕您担心才没说实话，那些钱是用来打通......"
"打通黑盟的关节？"霍妤的声音像冰锥刺破空气，"大哥和黑客联盟的陈浩做了笔交易，用霍家核心技术换他们帮忙打压我。
上周五凌晨，是谁往我的服务器里塞了病毒？"她调出聊天记录，"陈浩说'霍二小姐的防御系统比预期强三倍，再加两百万'，你回'成交，事后我让霍家给黑盟捐座数据中心'——这段对话，需要我用语音转文字功能放出来吗？"
会议室死寂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的滴答声。
霍风突然嗤笑一声："哥，你平时总说我玩游戏不务正业，合着你才是在'玩'家族命脉？"他抄起桌上的茶点咬了口，"这蛋糕真甜，比你说的那些'为家族牺牲'甜多了。"
霍雪攥着霍风的胳膊，眼眶泛红："二姐姐，这些证据......你查了很久吧？"
霍妤没说话。
她望着霍天发抖的后背，前世被困在虚拟黑洞时，也是这样的深夜，霍天举着伪造的入侵记录冲进联盟审判厅，说"霍妤为了抢家主之位攻击家族系统"。
那时她拼尽全力想解释，可监控被篡改，IP被伪造，连最信任的闺蜜都举着"证据"说"是妤妤让我帮忙的"。
"够了。"霍振国甩开霍天的手，背过身去时肩胛骨剧烈起伏，"霍天，你母亲走前让我好好教你持家，你倒好......"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张刚赶紧上前轻拍他后背。
"父亲！"霍天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我知道错了！
看在我是您长子的份上......"
"长子？"霍振国猛地推开他，"你配提这个称呼？"他转身看向霍妤，眼里的浑浊像被暴雨冲开的湖面，"妤妤，你说这只是冰山一角？"
霍妤点头，将手机里席衍传来的加密文件投到屏幕上。
照片里，霍天与陈浩在酒吧碰杯，背景墙上"影子组织"的暗纹若隐若现；聊天记录里，"等霍妤被联盟除名，霍家的网络安全系统就是我们的了"的对话框刺得人眼睛生疼；甚至有段录音——霍天压低声音说"只要黑盟能彻底封锁霍妤的消息，我可以把霍家这些年所有的安全漏洞都打包送过去"。
"影子组织......"霍云的茶盏"当啷"掉在地上，"那是专门渗透豪门的犯罪集团！
霍天，你这是要把整个家族往火坑里推！"
霍振国的脸白得像张纸。
他扶着椅背缓缓坐下，盯着霍天的目光像在看具行尸走肉："你母亲要是知道......"他喉结动了动，"张刚，联系律师。"
"父亲！
我真的知道错了！"霍天爬到霍妤脚边，抓住她的裤管，"二妹，我是你亲大哥啊！
你小时候我还背过你去医院......"
霍妤后退半步，避开他的触碰。
前世在虚拟黑洞里，她多少次想起这双曾背过她的手？
后来这双手举着刀，说"霍家不需要没用的黑客"；这双手撕了她的录取通知书，说"女人就该相夫教子"；这双手在审判厅按下确认键，说"我大义灭亲"。
"大哥。"她蹲下来与他平视，"你背我去医院那天，我发着高烧还在背《网络安全法》。
你说'小妤这么爱学习，以后肯定是霍家的骄傲'。"她指尖轻轻划过他颤抖的手背，"现在我成了骄傲，你却成了耻辱。"
霍天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松开手跌坐在地。
"霍妤。"霍振国突然开口，"从今天起，你接任霍家主位。"
会议室里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霍风吹了声口哨："爸，您这步棋下得够狠啊。"
霍雪眼睛亮得像星星："二姐姐，我以后给你当助理好不好？"
霍云摸着胡子笑："早就说这丫头有出息，现在看来，是我们霍家有福气。"
张刚推了推眼镜："我这就去整理家主交接文件，今晚就能完成。"
霍妤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
霍天缩在墙角，像只被拔了牙的狼；霍风翘着二郎腿冲她挑眉；霍雪攥着笔记本随时准备记录；霍云端起新沏的茶朝她点头；张刚己经开始翻公文包找钢笔。
"谢谢父亲信任。"她垂眸时，平板上那道红痕己经蔓延成巴掌大的红斑，"我会让霍家的网络安全，成为整个都市的标杆。"
窗外的雷声渐远，暮色漫进会议室。
霍妤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这次是席衍的未接来电。
她摸出手机，屏幕上是他发来的第二条消息：【影子组织检测到霍家系统异常，正在定位源点。】
她指尖悬在通话键上，抬头看向墙上的霍家祖训——"守正持重，护家护城"。
前世她护不住自己，护不住爱人；这一世，她要护得住霍家，更要撕开影子组织的伪装。
"张刚。"她将手机收进西装内袋，"今晚八点，我要见特管局的人。"
"好的，家主。"张刚推了推眼镜，眼里闪过赞许。
霍风凑过来压低声音："二姐姐，需要我黑了影子组织的服务器吗？"
"不急。"霍妤望着窗外渐起的夜色，嘴角扬起前世重来后最锋利的笑，"他们既然敢送上门......"她指尖轻轻敲了敲平板上的红斑，"那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