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月!”徐娇娇挺着孕晚期圆润的孕肚,却步伐矫健如飞,每一步都带着风,精神头十足,满屋子找阮星月。
阮星月应声打开影音室的门,面色不悦,冷着一张美人脸。
徐娇娇走过来,朝门里看一眼,再看好友脸色不对,忍不住揶揄:“你妹妹都烤好两大盘牛肉等你了,你人影都不见,躲这里忙啥呢。”
阮星月拖她手腕往外走,眉眼之间染着怒气:“忙着对牛弹琴。”
徐娇娇指着屋里那头帅气年轻的“牛”,“弹琴还是调情啊?你说清楚,我是孕妇,听力不好。”
阮星月气得捏她手腕:“聋算什么,一起哑了最好。”
“那不得行,哑了还怎么调戏你,冰山美人姐姐。”
阮星月气得戳她肚子:“注意胎教。”
看着好友眉眼生动的样子,徐娇娇脸上开着玩笑,心里忍不住开心。
像现在就这样,挺好的,之前活得像个假人似的。
露台上,阮星月一到,今天的聚会正式开始。
正和顾醒打视频的阮星眠抬头看一眼姐姐背后,顺口一问:“那个谁呢?他不吃?”
阮星月坐下,先给自己倒一杯冰啤酒:“他不吃,想吃什么他可以给自己写。”
阮星眠:“……”神笔马良吗?
阮星月起身,朝众人举杯:“我阮星月朋友不多,要好的,都在这里了,最近发生了许多不如意的事,但我们没有失去任何一个人,我很知足。我从小不信命,失去姚姚之后,我信了。现在有了你们……”
阮星月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端起酒杯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琥珀色的酒光晃动间,目光突然变得滚烫而郑重:“我想说,我有了,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底气。”
她不打招呼,仰头一饮而尽,动作潇洒。
一杯冰啤酒下肚,面不改色,只将空杯干净利落砸在桌上。
阮星眠被姐姐的豪迈感染到,捧起一杯热橙汁,大口大口喝出吹瓶的气势。
顾醒急得在酒店捣鼓手机屏幕:“喝慢点绵绵。”
“嗝……”
阮星眠吓得捂住嘴巴,喝得太急,打了一个嗝。
好在没人察觉,只有顾醒盯着她看,眼角扬起了笑意。
阮星眠回看他,隔着屏幕,不好意思地笑了。
吃饱喝足,顾醒也洗漱好了,坐镜头前擦头发。
图灵负责屏蔽其他系统,进度慢所有人一大截的陆浮川还在书房补课,翻着阮星月整理的文件,第一次接触“世界系统”有关的东西。
同时解开困惑他许久的问题——阮星眠前后的反差,不是人格分裂,也不是突然失忆,而是灵魂换回了原来的芯子。
陆浮川明白了很多真相,同时生出更多的问题。
他拿起笔。
顺着顾醒和阮星眠的字迹,写出自己的疑惑。
1.世界系统之上,是否有更高级的系统?
2.恶毒系统为何选中六岁的阮星眠?
3.去那个世界的阮星眠怎么回来的?
4.恶毒系统与谁合作?如何验证?
5.如何消灭恶毒系统?没有系统的世界会怎么样?
6.恶毒系统诱导人自杀的目的是什么?
……
露台上一片狼藉。
众人转到餐厅。
徐娇娇最先发言:“我的进度不行,盯了一天监控,没见刘向晴出门,也没看见有男人到她那里去。”
季聆闻言道:“季正兴这两天都在我妈这里,买了花还买了项链,特意空出时间陪我妈去看中医。”
以前看见送花送礼物的浪漫场景,以为是父母恩爱,现在才明白,那是一个男人心虚的体现。
想通过加倍付出弥补愧疚,突然主动送礼物,试图用“好”来掩盖心里的不安。
又怕被发现真相,用热情和体贴转移注意力,让老婆放松警惕,减少怀疑。
阮星月先安抚徐娇娇:“你那边先不着急,师母己经准备搬过去住,她认识小区幼儿园园长,可以从那里入手。”
随后看向季聆:“公司的事,你能插手吗?”
季聆沉默两秒:“他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如果我同意和陈豪联姻,他给我股份作为嫁妆,并且允许我进公司学习管理。”
正手写笔记的徐则倾笔尖一顿,落笔重了一些。
阮星眠第一个提出不同意,义愤填膺道:“你来管理公司,等私生子成年了,再把你踢出去?”
季聆去握小姐妹的手,让她先别急:“他不让我进去,我打算拿钱买人打听。”
顾醒闻言道:“不需要花那笔钱,更不能牺牲你的婚姻。我正在尝试黑进季氏数据库,还可以通过企业用电量和公开生产线增加数量的比对,就能推出季氏工厂是否隐藏生产线进行非法生产活动。”
他看向阮星月:“我会持续跟进毒香水事件,你和陆浮川聊得怎么样?”
阮星月知道,他在指系统升级的事。
世界系统的事,在座只有她们三人知道。
陆浮川是第西个人。
升级服务器,让图灵变得强大,能够和恶毒系统对抗,需要陆浮川的财力支持。
阮星月点头:“我会尽快和他达成合作。”
说完进度,各自又重复一遍这一周的安排。
阮星月做最后的激励:“多给我们几天时间,一定能拿到关键性证据。”
众人郑重点头,信心满满。
今天的聚会到此结束。
阮星月喝了酒,不能开车。
徐娇娇有司机来接。
顾醒不在家,阮星眠留宿姐姐这里。
季聆也想留宿,她在这里睡得安心。
可她要盯着她爸,还要盯着她妈。
她怕她妈出卖她,转头把她的计划泄露给季正兴。
她和她妈这辈子都完了,会被刘向晴恶心一辈子。
希望她姑姑能骂醒他妈妈。
徐娇娇被司机提前接走,季聆和徐则倾帮忙收拾露台,耽搁了一会儿时间。
出门己临近十二点。
两人一前一后进电梯。
徐则倾一如既往走在前面,单手拿着西装外套,抬手护住电梯门,等她进去,再按关闭键。
电梯宽大,两人各站一边,网络不好,季聆仍低头玩手机。
她在联系代驾。
阮星月今晚有点疯,带着她一起,两人各喝了一瓶。
喝多了恶心想吐,喝少了喝不醉,季聆十分郁闷。
两个孕妇加徐则倾都没碰酒。
电梯里沉默又压抑,季聆先一步走出电梯,徐则倾连忙跟上。
“聆聆,我没喝酒,让我开车送你,好不好?”
以前他说好不好,季聆心里跟棉花糖爆炸了一样,甜得想原地起飞。
今天听起来,莫名有些心酸。
“不好。”
季聆捏着手机,出口己经带了压抑许久的哭腔,“徐则倾,你不要理我了好不好,解决完我爸爸的事,我们俩就别见面了好不好?”
“聆聆……”温柔的嘴角抿了抿,二十八岁的成年人,竭力绷着表情,依旧泄露出一丝委屈来。
“对不起。”季聆抬头,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她倔强地不敢乱眨眼睛,生怕将眼泪挤出来,出卖她的心。
“是我死缠烂打,是我蠢笨无知,是我轻信于人,是我害你毕业不快乐,进了知名律师所还有人拿大学的谣言中伤你,徐则倾,对不起。”
徐则倾急得朝她走了一步,又克制地停下,“聆聆,你不需要说对不起,我很高兴小木耳是你,我心动过的,从始至终都是你。”
她死死咬着下唇,告诉自己不能哭。
她知道她哭起来特别难看,绝对不能在这里哭。
可那股酸胀还是从眼眶里漫了上来。
“你为什么不怪我,你应该怪我的,骂我笨骂我蠢……”
“聆聆,我喜欢你,给我一个追你的机会好不好?”
季聆感到一阵委屈,他压根不会聊天。
他这样,自己心里只会越自责,恨不得掐死自己,给他道歉。
她为他感到委屈啊。
睫毛上迅速凝了层薄薄的水汽,视线猛地一糊,跟着就有温热的东西争先恐后地挤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眼泪憋不住了。
她年轻时候不负责任的喜欢,专门弄来撩大神的小号,被别人利用,毁了徐则倾的前途和事业。
可他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还说喜欢自己。
“聆聆,不哭了好不好?”
她别过脸想躲,却怎么也止不住,泪珠砸在手背上,溅开一小片湿痕,连带着鼻尖都红透了,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
“徐则倾,你不要喜欢我,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