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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缕光洒进顾宅主卧，窗帘轻晃，带起一丝微凉的风。
苏小柠坐在床头，面前的手机屏幕微微亮着。她昨晚几乎没怎么睡踏实。
指尖在屏幕上划过，点开了邮箱——几封包装成广告的邮件，安静地躺在那里。
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那些邮件标题里，夹杂着巧妙变形的字符：“L3m0n”。
呵，真是煞费苦心。
她眼底掠过一丝冷意。这是她从前在暗网活动时用过的一个伪加密标签，自以为清除得够干净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挖了出来。对方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诉她：我知道你是谁。
她立刻点开手机日历，想确认近期的行程安排是否也有异常。刚点开，一条权限提示赫然弹出：
“有设备尝试远程访问您的备忘录，操作被拒绝。”
苏小柠的目光倏然凝住。
她的私人备忘录？开什么玩笑。她设了七重本地权限锁和二级信令保护，复杂到她自己有时候都嫌麻烦。现在居然有人能摸到边缘防线，并且触发了警报？
“果然……他还是起了疑心。”她低声自语，带着几分了然，也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动作还真快。”
看来，昨晚宴会上的事情，只是个开始。
夜色深沉。
苏小柠披了件薄外套，悄无声息地走向二楼书房。她先仔细检查了门窗，确认没有新增的外部监听装置后，才从书柜最隐蔽的暗格中取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墨色U盘。
这是她为最极端情况预留的应急密钥，启动后，能在一小时内通过全球隐匿节点，为她构建一个全新的、无法追踪的“镜像身份”。不到万不得己，她不想动用。
电脑无声启动，屏幕上很快闪出一行熟悉的黑底字符：
“L—V1.7 临时影像系统：身份切换权限确认中……”
她戴上特制的防窃听蓝牙耳机，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冷静得像在处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公事。
第一步，资金安全。她将所有私人账户的流动资金，通过数个加密通道，分散转移至分布在不同国家的匿名数字钱包，每一次跳转都利用了全新的跳板服务器，彻底切断与本地IP的任何关联。
第二步，数据清除与伪装。她启动了一个自编的小程序，彻底清空手机和常用设备中任何可能与“Lemon”身份相关的碎片化数据，包括缓存、日志、甚至是输入法记忆。随后，又覆盖上了一层精心构造的、带有随机噪点的伪造信息包。
第三步，信号屏蔽。她启动了预设在宅内的微型信号频率干扰器，设定为自动识别并中断任何可疑的高频监听或信号逆向追踪企图。这小东西，还是上次顺手从某个“朋友”那里“借”来的。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电脑屏幕上自己模糊的倒影，扯了扯嘴角，声音极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你想查，我偏不让你查得那么轻松。”
第二天清晨，餐厅里飘着烤面包和咖啡的香气。
苏小柠穿着浅米色的柔软家居裙，发丝随意挽起，坐在餐桌旁，神情恬淡得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顾夜寒坐在她对面，黑色丝质衬衫的纽扣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依旧是那副冷峻深沉的模样，只是眼底似乎比平时更沉了一些。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一片吐司，涂上薄薄一层果酱，才状似随意地开口：“顾总昨晚似乎很忙？书房的灯亮到快天亮了。”
他翻动报纸的动作顿了一下，手指停在财经版块的页角，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公司琐事多。”
“哦？”苏小柠轻轻咬了一口吐司，抬眼看他，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我还以为顾总运筹帷幄，没什么事能让你这么费神呢。说起来，我的邮箱最近总收到些奇奇怪怪的邮件，日历提醒也时不时出点小问题。你说，会不会是顾宅的网络安全系统……老化了？要不要请陆特助，或者顾氏网络部的专家们帮忙检查一下？毕竟，”她顿了顿，笑容不变，“这宅子里，可不止我一个人的隐私和安全重要吧？”
顾夜寒终于抬眼，目光首首地看向她，像是要穿透她平静无波的表象。
苏小柠坦然回视，甚至还端起牛奶杯，小口抿了一下，姿态悠闲。
“技术方面的事情，我确实不太懂。”她又补了一句，语气无辜又诚恳。
顾夜寒没接话，只是将报纸翻了一页，指尖却在光滑的纸面上轻轻敲了敲。
她的反应，比他预想中还要快，还要首接。甚至，还带着点……主动挑衅的意味。这可比他预设的“对方察觉时间”早了不止三个小时。有意思。
午后，阳光正好。苏小柠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边，手里握着一部外表平平无奇的黑色手机。
这才是她真正用于最高级别任务的隐秘通联设备——外壳是市面上最普通的型号，内里却是多重芯片嵌套、拥有独立加密通讯链路的特制终端。
她指尖轻点，发送了一条经过复杂加密的短讯：
“Lemon隐身模式开启，阶段：干扰与引导，目标：顾氏内部网络防御体系。”
做完这一切，她将手机收起，靠在冰凉的栏杆上，望着远方被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城市天际线，轻声说：“我不是怕你查……我只是，非常不喜欢这种被人从背后试探的感觉，顾夜寒。”
她的眼眶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微微泛红，但很快，便被午后的风吹散了所有情绪。既然游戏己经开始，那就好好玩下去。
与此同时，顾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
顾夜寒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拿着陆泽刚刚送来的一份紧急技术监控简报。
“顾氏主服务器防火墙系统在今日下午13:47至13:51之间，连续遭遇三十七次高密度智能探测扫描，均被外层防御体系拦截，触发三级风险预警。”陆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分析结果显示，该信号源经过多重伪匿名跳板，路径复杂，目前无法精准溯源。手法……非常专业，像是在测试我们的防御极限和反应机制。”
顾夜寒面无表情地扫过文档上的数据流分析图，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她开始还手了。”他声音平静。
陆泽在一旁低声问：“需要我们立刻启动反制程序吗？或者，加强特定区域的监控级别？”
顾夜寒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不急。她越是想隐藏，就越会露出马脚。通知技术部，保持现有防御级别，对外静默，严密监控所有异常数据流向，但不要主动拦截和追踪。我要看看，她下一步棋，打算怎么走。”
陆泽微微一顿：“您的意思是……引她进来？”
“她不是蛇，”顾夜寒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她是只爪子磨得很利的小野猫。不让她多抓几下，她大概不会甘心。这个局，我亲自来布。”
深夜，苏小柠再次进入那间位于别墅地下层，经过特殊改造、信号完全屏蔽的密控室。这里的设备，才是她真正的底牌。
她坐在控制台前，手指在冷光的加密键盘上迅速输入一行指令：
“Lemon-Plan.B，预备渗透启动。目标：顾氏集团总部·档案云数据库·高权限加密区。执行级别：只读，痕迹抹除级别：最高。”
发送按钮按下，屏幕上的进度条闪烁数下后，化为一片沉静的幽蓝色。
她靠进宽大的座椅里，闭上眼，感受着指尖还残留的微弱电流感，轻声自语：“顾夜寒……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只能被动挨打，仓皇逃窜的人了。”
他想查她的过去？那她也想看看，他的档案库里，到底藏着些什么，让他如此大费周章。
而此刻，顾夜寒书房内的私人监控系统，几乎在同一时间，悄无声息地跳出一条高亮提示：
【检测到高度加密的定向探测请求——目标路径指向：档案云数据库·高权限隔离层·S级机密档案区】
他看着屏幕上那清晰的指向，非但没有怒意，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
“胃口倒是不小。好，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想从我这里，查到些什么。”
棋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