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灰鸦喉间的咳嗽声像破风箱般刺耳，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在岩地上，瞬间被阴影吞噬，只余下几星暗红的痕迹。
他盯着罗语手中的酒瓶，阴影覆盖的右眼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露出底下机械义眼的猩红光芒——那是他强行压制能力反噬的代价。
"克洛克达尔...在沙漠等你。"他突然扯动嘴角，阴影扭曲的面容竟扯出个狰狞的笑，枯瘦的手指从怀中摸出张泛黄的羊皮纸，指甲深深掐进纸背，"这是...他要的东西。"话音未落，黑血再次从他齿缝间涌出，溅在羊皮纸上，晕开一团恶心的墨斑。
罗语瞳孔微缩。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脑海中疯狂跳动，提示音像蜂鸣："检测到异常信息载体！
是否触发任务：获取克洛克达尔密函？"但此刻他的注意力全在灰鸦身上——那男人的阴影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露出脖颈处青黑的血管，像无数条小蛇在皮肤下乱窜。
"接着！"灰鸦突然暴喝，将羊皮纸猛地塞进酒瓶口。
罗语刚要伸手，却见灰鸦的身体开始崩解，阴影化作千万只鸦羽，裹着他的躯干坠入身后翻涌的岩浆。"噗"的一声闷响，最后半片阴影被岩浆吞没，只余下骨笛碎片沉在熔岩里，折射出妖异的光。
"罗语！"
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罗语转头，正看见她跪坐在石堆旁，海图在她膝头摊开，指尖重重按在某片标着沙暴符号的区域："他刚才说沙漠，坐标在这！"她的发梢还沾着战斗时的岩屑，蓝眼睛里闪着航海士特有的锐利，"沙暴地带是阿拉巴斯坦最危险的无人区，连记录指针都不肯多停留半刻。"
系统提示音适时炸响："检测到'超人系果实'能量波动！
距离当前位置...37公里！"
罗语的星锯纹路在手臂上泛起微光。
他能感觉到岩浆的热度透过鞋底灼烧脚掌，却不及掌心酒瓶传来的温度——那酒液似乎活了，在瓶中轻轻震荡，撞得瓶壁发出"叮叮"轻响。
更诡异的是，他左手无名指的金色指环突然发烫，与酒液产生某种共鸣，像有根无形的线，正将瓶中某种力量往他体内牵引。
"领域共鸣！"罗语低喝一声。
星锯纹路从手臂窜向指尖，化作半透明的能量锁链，"唰"地扎进岩浆。
沸腾的岩浆顿时炸开大片火星，锁链却如活物般蜿蜒，精准缠住那只即将被熔毁的酒瓶。
当罗语将酒瓶拽回手中时，瓶身己被烧得通红，可酒液依然澄清，甚至能看见沉在瓶底的羊皮纸，正随着液体轻轻摇晃。
"这酒..."罗语捏着瓶颈的手微微发颤。
他能尝到唇间残留的酒气，那辛辣里竟混着一丝熟悉的海咸味——像极了罗杰船上的朗姆酒，可他分明记得原剧情里，罗杰的酒早随船一起沉进了伟大航路。
难道灰鸦所说的"不该存在"，指的是这瓶酒本应消失于历史？
"罗，罗语？"娜美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发烫的指环，"你的戒指...在发光。"
罗语低头。
金色指环表面浮起细密的纹路，与他手臂上的星锯印记遥相呼应。
更奇的是，瓶中酒液突然泛起金光，竟沿着指环与瓶颈的缝隙渗出一滴，落在他手背上，瞬间没入皮肤。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丝兴奋："检测到'罗杰意志'能量！
融合度+2%！
当前融合度25%！"
"克洛克达尔在等我。"罗语握紧酒瓶，指节因用力泛白。
他想起阿拉巴斯坦那片赤砂，想起原剧情里沙鳄鱼的阴谋，更想起系统任务面板上闪烁的"提前获取沙沙果实"提示。
现在灰鸦的密函、罗杰的酒、突然共鸣的指环...所有线索都指向沙漠，像张无形的网，正将他往那个注定的战场推去。
"我需要看看这密函。"他将酒瓶递给娜美，"小心别弄湿了。"
娜美接过酒瓶时，指尖不小心蹭到瓶身，突然轻呼一声："好烫！"她慌忙将酒瓶放在岩地上，却见瓶底的羊皮纸正在酒液中舒展，字迹逐渐清晰——是克洛克达尔标志性的狂草，在火光下泛着冷冽的银芒。
就在这时，岩洞深处突然传来清脆的"当啷"声，像玻璃器皿掉在地上又被捡起。
那声音清脆得让罗语心里莫名一紧，恍惚间，他仿佛听到了另一个空间里，轻柔的叹息声。
罗语猛地转头，只看见一片黑暗。
而在远处，某个密闭的房间里，暖黄的灯光下，戴白色手套的手正擦拭着一只染血的玻璃杯。
玻璃表面还沾着半干的酒渍，在灯下泛着暗红，像凝固的血。
"罗语先生。"女人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手套指尖拂过杯壁，"您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
密闭房间的水晶吊灯在暖黄光晕里摇晃，露西亚戴着白手套的指尖顿在杯壁上，沾着酒渍的玻璃倒映出她泛红的眼尾——治疗果实的绿色能量正从眼底渗出，像藤蔓般爬过睫毛。
她望着杯中凝固的暗红酒渍，喉间溢出极轻的叹息："二十年前...罗战也是这样消失在岩浆里的。"
岩洞中，罗语耳尖突然发烫。
岩洞深处偶尔传来的金属碰撞声，像是有什么机械零件在移动。
他刚要俯身查看酒瓶里的密函，身后的岩浆池突然发出"咕嘟"闷响。
暗红的熔浆翻涌着裂开一道缝隙，焦黑的碎骨混着未完全融化的金属零件从中钻出来——那是爆弹皮特的残躯。
他半边脸还挂着烧焦的皮肉，机械胸腔里跳动着幽蓝的能源核心，左手腕的炸弹发射器正"咔嗒"上膛："火焰果实...还给我！"
"系统！"罗语瞳孔骤缩。
他记得三天前在威士忌山峰，自己确实从这个爆炸狂手里抢下了烧烧果实——当时皮特为了保命把果实藏在义肢里，却被他用星锯纹路强行剥离。
此刻系统提示音炸响："检测到'爆弹果实'能量残留！
多果实共鸣条件触发——当前融合果实：烧烧果实（1.2）、影鸦果实（1.1）、橡胶果实（1.0）！"
话音未落，罗语手臂上的星锯纹路突然暴涨。
金色指环与纹路同时泛起赤、黑、乳白三色光晕，像三条蛇在皮肤下游走纠缠。
他能清晰感觉到三种果实的能量在体内碰撞：烧烧果实的灼热顺着血管往指尖窜，影鸦果实的阴寒从脊椎往上爬，橡胶果实的弹性则在骨骼间拉扯。"多果实共鸣！"他低喝一声，三色光纹在掌心凝聚成半透明的能量球，竟同时带着灼烧感、腐蚀感和韧性。
"小心！"娜美甩出天候棒，冰晶在岩顶凝结成屏障。
但皮特的炸弹己呼啸而至——那是颗裹着熔浆的黑球，落地瞬间炸开的气浪掀飞了半面岩壁。
碎石如暴雨般砸下，罗语将娜美护在身后，星锯纹路自动展开领域，在两人头顶形成透明的能量罩。
可岩顶的裂缝越来越大，岩浆顺着缝隙涌出，滴在能量罩上发出"嗤啦"声响。
"岩洞要塌了！"娜美死死攥住海图，发梢被气浪掀得乱飞。
这金色的舰队标记是巴洛克工作社独有的标志，此前他们曾在磁鼓王国附近海域活动过。
她突然指着海图上泛光的区域尖叫："看！
航线变了！"原本标着沙暴符号的位置，不知何时浮现出金色的舰队标记，旁边用血红色小字写着"巴洛克工作社"。"克洛克达尔的舰队...正在靠近！"她的指尖在标记上颤抖，"从磁鼓王国绕过来的，至少有十艘战舰！"
罗语咬碎后槽牙。
他能感觉到领域在岩浆腐蚀下逐渐变薄，左手的酒瓶却突然发烫——瓶中密函的字迹完全显形了，最下方是克洛克达尔的签名，旁边画着条吐信的眼镜蛇。"这是邀请..."他突然反应过来，"沙鳄鱼在沙漠设了局，等我自投罗网！"
"那也得先活着出去！"娜美拽着他往岩洞出口跑。
两人刚冲到洞口，身后传来"轰"的巨响——整个岩洞顶部彻底坍塌，岩浆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罗语反手甩出星锯锁链，精准勾住崖边的礁石，将两人拽出危险区域。
当他们跌坐在沙滩上时，远处海平面突然翻涌，熟悉的船帆从浪花中升起——是星锯号，正鸣着汽笛朝他们驶来。
"船长！"乌索普在甲板上挥手，"刚才船底的记录指针疯转，我们跟着就冲过来了！"
罗语抹了把脸上的岩屑，目光扫过逐渐平息的火山。
他能感觉到左手无名指的指环在发烫，这次不是共鸣，而是...逆向流动。
金色纹路从指环开始，沿着手臂往心脏方向蔓延，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融合都要慢，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系统提示音突然变得沙哑："检测到...异常能量...逆向..."
"罗语？"娜美碰了碰他僵硬的胳膊，"你脸色好差。"
"没事。"罗语扯出个笑，目光却落在海图上那片泛血光的标记上。
克洛克达尔的舰队、灰鸦的密函、突然共鸣的指环...还有露西亚说的"罗战"——那个名字像根刺扎进他记忆。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藏着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怀表，背面刻着"罗战"两个字。
星锯号的汽笛再次响起。
罗语深吸一口气，将酒瓶小心收进怀中。
当他抬头时，夕阳正将海面染成血红色，远处隐约可见黑色的船影，像群觅食的鲨鱼。
而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露西亚将玻璃杯放进檀木盒，盒底压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罗战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身后的墙上挂着和罗语一模一样的星锯纹路图。
她合上盒子时，治疗果实的绿光突然大盛，在桌面投下一行血字："他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