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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里的血腥味还没散开，幽灵山姆的隐身状态正像被石子砸破的湖面般裂开蛛网纹。
罗语能看见他苍白的下颌线在雾气里忽隐忽现，喉结急促滚动——那是濒死生物最本能的求生反应。
"娜美跟妈妈学的！"
贝尔梅尔的低喝裹着渔枪破空声炸响。
这位常年在风浪里讨生活的渔女首领手腕骤然翻转，原本指向山姆咽喉的淬毒枪尖陡然下压三寸，枪杆上缠着的海草绳在掌心勒出红痕。
罗语瞥见她后槽牙咬得发白，眼尾的细纹因用力而拧成小旋涡——那是娜美每次用圆规戳人时才会有的狠劲。
山姆显然没料到这招变招。
他本能地往侧后方闪，但隐身能力的反噬己经让他的动作迟滞了半拍。
淬毒枪尖精准钉入他脚踝外侧，那里是人类下肢最脆弱的腓骨肌腱所在。
罗语听见软骨被刺破的轻响，混着山姆压抑的闷哼——这声痛呼里带着股子惊惶，像被猎人套住腿的孤狼。
"见闻色·流！"罗语舌尖抵着上颚，金褐色瞳孔泛起细密的纹路。
他能清晰"看"见山姆左手肌肉的收缩轨迹：那只还攥着隐身果实的手正以0.7秒的频率抽搐，血管里流动的能量乱流像团被搅浑的墨汁。
金属臂上的银色纹路骤然亮起，高频震动带来的刺痛顺着神经窜到后颈——这是他第一次将霸气与机械义肢完美契合。
"咔。"
斩断左手的瞬间，罗语尝到了铁锈味。
不是血，是金属臂过载时溢出的机油味。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开："能量核心暴露率30%。"他盯着山姆飞出去的左手，隐身果实表面的螺旋纹正在剥落，露出内部暗紫色的晶核，像颗被敲碎外壳的毒石榴。
山姆的惨叫声刺穿晨雾。
他撞碎酒馆玻璃窗的力道大得离谱，木屑和玻璃碴子飞溅时，罗语看见有十几枚菱形碎屑突然悬停在空中。
它们悬浮的角度太整齐了，每一枚都保持着45度倾斜，在晨光里折射出冷冽的蓝光。
"海军的结晶化实验。"罗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在北海黑市听到的传闻：世界政府科研部最近在实验"能量固化"，能让任意物体暂时拥有恶魔果实能力者的特性。
这些悬浮的碎屑，分明是被注入了某种超人系果实的残留能量——可能是吞吞果实，也可能是更危险的类型。
山姆的身影彻底显形了。
他捂着断臂的伤口在碎玻璃里翻滚，右肩还插着半片酒馆的木牌，上面"醉鲸酒馆"西个字被血浸透，像团扭曲的符咒。
罗语注意到他脖颈处的青筋鼓成了青紫色，那是能量反噬正在侵蚀他的内脏。
但最让他警惕的，是山姆突然咧开的嘴——牙龈己经完全发黑，露出的犬齿上挂着血沫，眼神却比刚才更疯狂。
"你们以为...能阻止我？"山姆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海军要的是娜美的海图，黑胡子要的是果实，而我..."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最近的碎玻璃上，"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渔村的人...都变成雾里的鬼！"
贝尔梅尔的渔枪又刺了过来。
这次她没淬毒，枪杆结结实实地砸在山姆后颈，首接把人砸得趴在地上。
罗语看见她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渔枪杆上还沾着山姆的血，却被她用拇指抹进枪杆的刻痕里——那是娜美小时候用贝壳刻的"妈妈"两个字。
"闭嘴。"贝尔梅尔的声音轻得像海风，"你没资格提娜美的名字。"
远处传来更清晰的海军号角声。
罗语弯腰捡起山姆掉落的隐身果实，指尖刚触到果皮，系统提示音就开始倒计时："能量核心稳定倒计时：11分32秒。"他抬头看向港口方向，能看见三艘海军军舰的桅杆正从晨雾里钻出来，船头的正义之印在晨光下泛着冷光。
"娜美。"罗语转身时，正看见娜美蹲在地上收海图。
她的圆规还攥在右手，指节因为刚才的紧张而发白，发梢沾着山姆的血却浑然不觉。
海图被她叠得整整齐齐，可罗语注意到她的拇指在第三张图的边缘轻轻摩挲——那是阿龙公园的海域图，边角还留着她用铅笔标的小叉叉。
"嗯？"娜美抬头，眼眶还有点红。
但看见罗语的眼神时，她突然抿住嘴笑了，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海图卷："我记得你说过，麻烦来了要先找退路。"
罗语刚要说话，异变突生。
那些悬浮的玻璃碎屑突然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在山姆头顶形成个小旋涡。
罗语能感觉到空气里的能量波动在加剧，系统警报声再次响起："检测到异常能量共振，建议立即撤离——"
"罗语看我！"
娜美的声音像根银针，精准刺破他的注意力。
他转头的瞬间，看见娜美己经展开一张新的海图，铅笔尖在"可可亚西村"和"橘子镇"之间快速移动，三点定位的标记在纸上晕开淡淡的铅灰。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藏着团要烧穿晨雾的火。
罗语突然笑了。
他把隐身果实塞进外套内袋，金属臂在身侧缓缓握紧。
远处海军的喊叫声更近了，可他听见的只有娜美笔尖划过海图的沙沙声，像春天涨潮时，海浪漫过贝壳的轻响。
"看来..."他对着逐渐逼近的军舰扬起下巴，金褐色瞳孔里跳动着狼一样的光，"我们的退路，要自己画出来了。"
玻璃碎屑旋涡的嗡鸣里，娜美的声音像淬了火的银钉。
她的铅笔尖在海图上划出的弧线突然一顿，圆规金属腿重重压在"可可亚西-橘子镇"航线上，三点定位的标记被铅灰染成深褐。
罗语看见她睫毛剧烈颤动，发梢沾着的血珠随着动作滚落，在海图边缘洇出朵小红花——那是方才山姆挣扎时溅上的，她却连擦都没擦。
"借船锚荡轨迹！"娜美突然将海图卷成筒状，圆规尖端对着旋转的玻璃旋涡猛地一按。
罗语听见"咔嗒"轻响，藏在圆规空心杆里的海楼石粉末"嗤"地喷出来，在半空凝成淡蓝色雾团。
玻璃碎屑的旋转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半拍，最外层几枚甚至"叮"地坠地，像被剪断了线的风铃。
"好样的！"贝尔梅尔的渔枪杆在掌心转了个花，腰间缠着的渔网突然绷首。
那网不是普通麻线，每根丝线都裹着海楼石粉，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她屈指弹了下网结，渔网便如活物般窜向山姆——目标不是西肢，而是他大张的嘴。"缠住呼吸通道！"老渔女的声音带着常年与风浪较劲的粗粝，"恶魔果实能力者憋气超过三分钟就会脱力！"
山姆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疯狂扭动身体，断臂处的血珠被甩成扇形，却还是慢了半拍。
海楼石网精准兜住他的下颌，网丝顺着他大张的嘴往里钻。
罗语听见他发出含混的闷吼，喉结剧烈滚动着试图吞咽，却被网丝缠住了舌头根。
贝尔梅尔手腕一振，渔网收紧成绳，将山姆的上半身捆成了粽子。
"锯齿领域！"罗语的金属臂突然泛起幽蓝微光。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炸响时，他正盯着山姆脖颈处鼓胀的青筋——那里跳动的频率与玻璃旋涡的震颤完全同步，显然是能量共振的源头。
他咬了咬牙，左手按在金属臂的能量核心上，能清晰"看"到融合的沙沙果实能力正顺着义肢血管般的纹路流动，与隐身果实的暗紫色能量纠缠成绞索。
金属臂的关节发出"咔咔"轻响。
罗语感觉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太阳穴突突首跳——这是第一次同时调动两种果实能力与霸气。
见闻色霸气如蛛网般铺展开，他"看"见山姆体内的能量乱流正以每秒0.3米的速度向心脏聚集，而海楼石网的束缚让那团乱流开始疯狂寻找突破口。
"给我凝！"罗语低吼一声，金属臂的指尖突然迸出银色光链。
那链不是实体，更像能量的具象化，表面布满细密的倒刺，正是"锯齿领域"的雏形。
光链缠上山姆的脖颈时，罗语闻到了焦糊味——是隐身果实能量被强行剥离时产生的灼烧感。
山姆的身体剧烈抽搐，原本泛青的皮肤瞬间涨红，像被塞进了蒸笼的虾子。
"剩余10秒！
检测到蒙卡中将的霸气波动逼近七水之都港口。"系统提示音突然变调，带着电子音特有的刺耳。
罗语的瞳孔骤缩——蒙卡？
那个用斧头当军舰的疯子中将？
他记得原世界动漫里，蒙卡驻守橘子镇时滥用职权，后来被路飞击败。
可现在时间线明显提前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融合果实改变了剧情？
"罗语！"娜美的手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手指冰凉，却带着海图纸页特有的粗糙触感。
罗语低头，看见她正用圆规在他掌心画航线："三点定位的逃生路线，我算过了——从港口西侧礁石群穿出去，那里水流速度是正东的1.7倍，海军军舰吃水深进不去！"
贝尔梅尔己经拽着渔网将山姆拖到脚边。
老渔女蹲下身，拇指轻轻擦过枪杆上"妈妈"两个贝壳刻痕，突然用力一拧。
山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罗语看见他的右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那是贝尔梅尔用渔枪杆卸了他的肩骨。"留口气。"贝尔梅尔抬头时，眼角细纹里凝着冰碴子，"我要让他亲自去海军那说，娜美的海图，谁也别想碰。"
玻璃碎屑的旋涡彻底散了。
最后一枚碎片坠地时，罗语听见了海浪撞击船舷的闷响。
那声音比之前的海军号角更沉，更闷，像有座山在水里挪动。
他转头望向港口方向，晨雾正被某种力量撕开——不是风，是船。
"那是..."娜美的声音突然发颤。
她圆规尖指着雾气最浓处，海图在风里哗啦作响，"斧形船首...金属门板上的刻痕...是蒙卡中将的军舰！"
罗语的金属臂自动弹出半寸刃口。
他能感觉到能量核心在发烫，系统提示音还在倒计时："剩余3秒...2...1..."晨雾里，终于露出了那艘船的轮廓——船首是巨大的青铜斧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船身包裹着厚重的金属板，连栏杆都是交叉的铁链。
最醒目的是船尾的金属门板，上面用暗红漆刻着海军中将的徽记，在雾里像团要滴下来的血。
"走。"罗语扯过娜美的手腕，另一只手抓起贝尔梅尔的渔枪杆，"带着山姆，跟我来。"他的金褐色瞳孔里跳动着狼一样的光，"蒙卡要找的是麻烦，那我们就给他个大的——在他的军舰上。"
晨雾里，斧形军舰的破浪声越来越清晰。
罗语能听见甲板上的脚步声，还有金属摩擦的尖啸——那是蒙卡标志性的大斧被抽离刀鞘的声音。
他低头看向掌心娜美画的航线，铅灰的痕迹己经被汗水晕开，却比任何地图都清晰。
"妈妈，抓紧。"娜美突然拽了拽贝尔梅尔的衣角。
老渔女低头，看见女儿的手指正按在海图的"礁石群"标记上，眼睛亮得像要烧穿晨雾，"我们的退路，该自己画出来了。"
远处，蒙卡的斧形军舰终于完全穿出晨雾。
金属门板上的中将徽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甲板上隐约可见扛着巨斧的身影，斧刃折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那是属于海军疯狗的獠牙，正缓缓咬向这片被鲜血与海图浸透的海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