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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西辰秒懂。
哦……原来是“脑子”有点问题的患者。
这种病人，在急诊科其实并不少见。
大多是被害妄想症或者其他精神类疾病发作。
“先生，您别激动，慢慢说。”
赵西辰走上前，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他打量着眼前的病人，名叫陈翔宇。
从外表上看。
他的脸……没有任何不对称的地方啊。
五官端正，甚至可以说还有点小帅。
“我没激动！”
陈翔宇的情绪还是很激动。
“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今天早上照镜子，就发现我的脸不是我的了！”
“左边和右边，完全不一样！”
“是歪的！”
罗祥诚在一旁小声对赵西辰说。
“我给他做了初步的检查，生命体征平稳，神经系统反射也正常。”
“我看八成就是臆想症又犯了。”
赵西辰点点头，内心却泛起了一丝嘀咕。
换脸？
大哥，你当这是演碟中谍呢？
还是脸玩腻了想扫码换一个新的？
不过，看着陈翔宇那不似作伪的惊恐。
他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本着医生的职业素养，他决定还是用自己的外挂确认一下比较保险。
万一呢？
万一真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病因呢？
“探源扫描眼，启动！”
赵西辰在心中默念一声。
刹那间，眼前的世界在他视野里瞬间数据化。
他将目光聚焦在陈翔宇的头部。
一行行数据流从他眼前划过。
患者的身体状况被层层解析。
【姓名：陈翔宇】
【年龄：35岁】
【病症分析中……】
【扫描结果：颅内占位性病变（胶质母细胞瘤），肿瘤体积……】
我靠！
赵西辰瞳孔骤然一缩！
不是什么精神病！
他娘的是脑瘤！
赵西辰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他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开玩笑，哥是专业的。
就算心里己经开始盘算这肿瘤切除手术的难度系数。
脸上也得是“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
他深吸一口气。
对陈翔宇说道：“陈先生，你先坐下。”
陈翔宇激动的情绪。
竟真的被这简单的一句话给压下去了一些。
他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
但眼神里的惊恐丝毫未减。
赵西辰拉了把椅子。
在他对面坐下。
目光平视着他。
“我知道你很害怕，也很着急。”
“但是请你相信。”
“医生，永远是会选择相信患者的那一方。”
陈翔宇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积压了整整一上午的委屈和恐慌。
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相信我？”
他指着旁边一脸懵圈的罗祥诚。
还有一个刚从外面探头进来看情况的女医生。
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他们不信我！他们都觉得我是疯子！”
“就因为我……我有精神分裂症的病史。”
“他们就觉得我说的所有话都是幻觉！都是臆想！”
被指着的罗祥诚和那位叫张丽的女医生。
脸上都有些挂不住，表情尴尬。
老罗张了张嘴。
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赵西辰抬手。
轻轻拍了拍陈翔宇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陈先生，你误会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罗祥诚和张丽。
给了他们一个“交给我”的眼神。
“你想想看。”
“你告诉医生，你的脸不对称了。”
“可我们用肉眼去看，它又是完全正常的。”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最先考虑的。”
“当然是你的‘感觉’出了问题，而不是你的脸真的出了问题，对不对？”
“而精神类疾病，恰好最容易影响人的感知。”
“所以，罗医生和张医生让你去做精神状况的评估。”
“这并不是不相信你，而是在遵循最科学、最高效的诊疗流程。”
“是在排除最大可能性的病因。”
“这恰恰是对你负责任的表现。”
一番话有理有据，不偏不倚。
既安抚了患者，也为同事解了围。
陈翔宇愣住了。
他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他激动的情绪渐渐平复。
不再像一只炸了毛的猫。
只是低着头，小声地抽泣着。
罗祥诚和张丽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感激。
高手啊！
三言两语就把一个快要爆炸的“精神病患”给安抚下来了。
这沟通能力，简首是教科书级别的。
“好了，现在，我们来做个小小的测试，好吗？”
赵西辰看气氛缓和下来。
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圆珠笔。
“别紧张，很简单。”
他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一支……按动式的弹簧笔。
罗祥诚和张丽又对视了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
这哥们要干啥？
现场表演转笔？
还是测完了精神测智商？
“来，陈先生，你的头不要动，眼睛跟着我的笔尖走。”
赵西辰拿着那支普通的圆珠笔。
在陈翔宇眼前缓缓地画着“米”字。
陈翔宇很听话，眼珠随着笔尖移动。
一开始还算平稳。
但当笔尖移动到左上方和右下方的视野边缘时。
他的眼球出现了非常细微的震颤。
果然！
视野缺损！
这和扫描结果里，肿瘤压迫视交叉的部位完全吻合！
赵西辰心里有了底，脸上的笑容也愈发自信。
“很好，接下来我们测一下听力。”
他拿起那支弹簧笔。
在陈翔宇的左耳边，“咔哒”一声，按了一下。
“听到了吗？”
“听到了。”
他又绕到右耳边，“咔哒”一声。
“这边呢？”
“也听到了。”
罗祥诚和张丽彻底看不懂了。
这算什么检查？
听力测试不都得用音叉吗？
你拿个破笔在这儿“咔哒咔哒”是几个意思？
行为艺术？
罗祥诚忍不住了。
把赵西辰拉到一边，压低声音。
“西辰，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这检查也太……”
张丽也凑了过来，小声说。
“是啊，你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赵西辰神秘一笑，收起了两支笔。
“别急，我的检查做完了。”
他转头对张丽说。
“张医生，麻烦你，立刻给他开一个头颅CT增强扫描的单子，加急。”
“啊？做CT？”
张丽愣了。
“可是……他的神经系统反射检查都是正常的啊，没有做CT的指征……”
“我就是指征。”
“出了问题，我负责。”
看着赵西辰这副笃定的样子。
罗祥诚和张丽虽然满心疑虑。
但还是照做了。
毕竟，赵西辰之前创造的“奇迹”还历历在目。
也许……他又发现了什么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半小时后，CT室的电话打了过来。
罗祥诚接完电话。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手里的听诊器“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正在写病历的赵西辰。
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西……西辰……”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CT……CT结果出来了……”
“怎么样？”
赵西辰头也没抬。
“右侧……右侧额叶，胶质瘤……肿瘤压迫了视交叉……”
罗祥诚艰难地把报告上的结论复述了一遍。
旁边的张丽也听到了，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看向赵西辰的眼神，己经从刚才的敬佩，升级为了……崇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