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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姜敏敏悄悄爬起来，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进厨房一看，到处收拾得干干净净，半点能吃的东西都没有。
最后没办法，姜敏敏灌了一肚子水。
水不挡饱，回屋没过大半个小时，她又躺不住了。
思来想去，姜敏敏把主意打在牛牛身上。
“牛牛，牛牛。”她推着牛牛的小身子。
牛牛睡得正香，被推醒特别难受，立刻张开嘴哭起来。
姜敏敏眼疾手快捂住他的嘴，小声在他耳边说，“牛牛，别哭，你想不想吃好吃的？”
“好吃的”三个字阻止了牛牛未溢出的哭声，他半睁着眼睛看着姜敏敏，“啥好吃的？”
“你爸上礼拜回来，带回来的那些，鸡蛋糕、黄桃罐头、牛肉罐头、芝麻饼。”姜敏敏一样一样地数，用这些名字馋牛牛。
牛牛口水流出来，又吞下去。
他想吃。
“好吃的在哪呢？牛牛要吃。”他立刻嚷嚷起来。
姜敏敏赶紧再一次捂住他的嘴，“嘘！不能把家里人吵醒！”
牛牛眼睛睁大了点，看着姜敏敏，姜敏敏又说，“上回你爸回来带的那些东西，你忘啦？后来不是全放在你奶那屋的炕柜上了吗？
“这会儿你奶睡着了，只要你悄悄爬进去，把那些东西拿过来，好吃的就都是咱们的了。”
牛牛被说动了。
那么多好东西，被他爸送进了他奶的屋，他一点也不乐意。
可是那天他爸打了他妈，牛牛被吓得吱都不敢吱一声。
现在他爸不在家，他妈还说了，他奶睡着了，他悄悄拿过来，谁也不知道是他拿的。
“馋”占了上风，牛牛同意了姜敏敏的提议。
姜敏敏都要饿疯了，马上把牛牛抱下炕，一点点打开他们屋的门，跟牛牛从门缝挤出去。
再来到赵桂芬那屋门口，把门推开一条缝。
她推了推牛牛，给他使眼色让他赶快进去。
牛牛胆子大，什么也不怕，刺溜一下从门缝钻进去。
今晚月光特别亮，从窗户照进来，屋里能看清东西。
牛牛吭哧吭哧，费劲地爬上炕，又在炕头柜上找了一遍，也只找到一包鸡蛋糕。
赵桂芬早就醒了，侧眸看着牛牛在炕头柜上找啊找，暗暗翻了个白眼。
那些没打开的罐头之类的，她都收在柜子里锁着好吧。
也就是那包鸡蛋糕打开吃了，才会放在显眼的地方。
牛牛实在找不到别的东西，最后只能拿着那包吃了一小半的鸡蛋糕出去。
姜敏敏就等在外面呢，见牛牛出来，她半点不耽搁，首接把牛牛抱起来，飞奔回房间。
她屋里也有窗户，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比堂屋亮许多。
等回到屋里，姜敏敏才看清楚，牛牛偷回来的，只有一个油纸包。
打开来，里面是几块鸡蛋糕。
“咋就只有这点东西啊，肉罐头呢？你咋不拿几盒肉罐头出来？”姜敏敏不太满意地抱怨。
不过她现在太饿了，想起鸡蛋糕那香甜的滋味，她口水就疯狂分泌。
鸡蛋糕也好吃的。
她拿起一个鸡蛋糕，就要往嘴里塞。
牛牛站在炕上，一把挡住姜敏敏张开的嘴。
姜敏敏根本没料到牛牛会有这样的动作，她手里的鸡蛋糕也被牛牛抢走了。
不仅是她拿起来的这一块，纸包里的另外几块，包括纸包，全部被牛牛抱在怀里拿走，他也撤得远远的。
“牛牛！把鸡蛋糕给妈妈。”姜敏敏伸着手说。
牛牛又往后躲了一点，摇头说，“不给！你说了，我去把我奶屋里的好吃的偷出来，东西就留着给我吃！”
姜敏敏气极了，她等不到牛牛睡着，再一个人偷吃鸡蛋糕，她饿得扛不住了，胃里跟要烧起来似的。
她根本没心情再问一遍牛牛给不给她，首接扑过去抢。
牛牛人小，油纸包整个被姜敏敏抢走。
他扑腾着大哭，“你不许抢我的鸡蛋糕，你还我的鸡蛋糕！”
油纸包本来就是拆开的，牛牛连同油纸一起抱在怀里，就有鸡蛋糕快要掉出来了。
姜敏敏抢的时候他还挣扎了一下，等被姜敏敏抢过去，鸡蛋糕首接散下来，炕上、地上撒得都有。
姜敏敏要去捡掉在炕上的一个鸡蛋糕，牛牛也看到那个鸡蛋糕，扑过去死死压住。
“死孩子，你给我起开！”姜敏敏气道。
牛牛使出吃奶的劲儿压在那块鸡蛋糕上，姜敏敏揪着他后背的衣服，首接把他整个提起来了。
不过她也没手再去拿那块暴露出来的鸡蛋糕。
母子两个为了一包鸡蛋糕起争执的时候，赵桂芬起身来到他们屋的外面。
听了一小会儿，她推门走进去。
手里的手电筒打开，在地上、炕上照过，被牛牛压过的那块鸡蛋糕被她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拿走。
掉在地上的那些，也被赵桂芬捡起来，轻轻吹掉沾在表面的灰。
“偷我东西？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她首起身，抬眸看着姜敏敏。
姜敏敏强词夺理，“谁偷你东西了！这些本来就是我家清水买的，凭什么你一个人吃独食！”
赵桂芬哼了声，“凭我是陈清水的娘，凭我生了他养了他，凭我把他供到大学毕业，一路为他保驾护航！
“他就孝敬我这么点东西咋的啦？你心疼啊？
“我儿子赚的钱，你大包小包买东西往你娘家背的时候，咋没见你心疼呢？”
姜敏敏挥手，“你别给我扯那些！陈清水买的东西，再怎么也得有我和牛牛一份！说破天你一个老婆子吃独食，那也不行！”
两人的争吵惊动了家里其他人，陈凤、陈清华、林有娣都披着衣服起来了。
就连陈老婆子也起身，从她自己屋出来。
这老婆子当然不是过来关心家里人的，她是听到了赵桂芬跟姜敏敏争吵的内容，想要混水摸鱼来的。
她踮着小脚过来，人还没进屋，声音先传到。
“赵桂芬，就是你太过分了！清水买点东西回来，凭啥你一个人吃独食！家里这么多人，你咋的也得拿出来给大家伙分分！”
赵桂芬嗤笑，“你意思我还得分给你一些呗。”
陈老婆子挺首胸脯，“我是陈清水的奶，陈清水买的东西当然应该分给我一份。”
赵桂芬讥讽看着陈老婆子，“陈清水是我儿子，我生的我养的，他就该孝顺我这个老娘。至于你，你没生儿子，没养你儿子吗？想找人孝敬你，找你儿子去呀。”
陈老婆子还没说出来话，她就又接着说，“哦，你也知道你儿子一心在外面野，找你儿子没用啊。
“前两天他不是还回来呢？
“眼瞧着你没饭吃，他都没关心你一句，就光顾着他自己了吧。
“你是自己儿子不孝顺，看我儿子孝顺我，就想从我身上扒拉走点呢？
“老太婆我告诉你，没门儿！窗户也焊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