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三层的金属通道泛着冷光,血腥味混着福尔马林的刺鼻气息,像实质般黏在防毒面具滤网上。圆形实验舱里,十几个赤身裸体的人蜷缩在角落,皮肤下青黑色的血管在惨白灯光下突突跳动,脚踝处的金属镣铐磨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新来的游客还在嘶吼着捶打钢化玻璃,西装革履的男人被两个穿白大褂的武装人员反剪双臂,昂贵的皮鞋踢在舱壁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但他的反抗只引来头戴防毒面具的守卫挥起电棍,蓝紫色的电流瞬间让男人浑身抽搐,尿液顺着裤管在金属地板上蜿蜒成暗黄色的细流。而角落里那个裹着破布的老妇人,只是麻木地抠着腕上的针孔,干涸的血痂簌簌落在脚边的呕吐物里。
实验室中央的手术台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链条上还挂着新鲜的皮肉组织。当厚重的防爆门发出液压系统的嘶鸣时,所有人的动作都凝固了——渡鸦穿着绣着银线的黑色长风衣,军靴踩过积水时溅起混着血沫的水花。他指尖夹着的雪茄明明灭灭,烟雾在防毒面具的滤网上凝成灰色的雾凇,露出的眼尾纹里甚至嵌着未擦净的血渍。
"第三十七批实验体,存活率百分之十三点七。"渡鸦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带着电子合成的沙哑质感。他走到那个还在抽搐的男人面前,皮靴轻轻碾过对方颤抖的手掌,"上个月有个日本游客,跟你一样爱叫。"说着突然蹲下身,用雪茄头按在男人手背上,焦糊味混着血腥味让几个实验体当场干呕起来,"后来我把他的声带缝在了心脏上,现在应该还在胸腔里唱戏吧?"
角落里的少女突然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她的舌头被齐根切除,嘴角还挂着暗褐色的涎水。渡鸦转身时风衣扫过她的脸颊,露出内衬绣着的骷髅徽章——眼窝处镶嵌着两颗鸽血红宝石,在惨白灯光下像滴未落的血珠。他抬手示意守卫打开17号培养舱,玻璃缸里漂浮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浸泡液泛起浑浊的气泡,死者眼球上翻的瞬间,其虹膜己变成诡异的蛇信状竖瞳。
"看看这个,"渡鸦用银质雪茄剪敲了敲玻璃缸,金属碰撞声让实验舱里的人集体瑟缩,"第七代病毒的完美载体。"他忽然伸手插进浸泡液,指尖捏住尸体手腕上的编号牌,上面刻着的"AF-739"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可惜他老婆上个月撞碎在观察窗上了,脑浆溅在我新皮鞋上,害得我浪费了半瓶鳄鱼油。"
渡鸦用雪茄剪挑起老妇人的下巴,金属尖端划破皮肤的瞬间,老人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那是藏在绝望深处的、濒死的恨意。而在实验台下方的阴影里,某个年轻女孩正用磨尖的碎骨片,悄悄割着脚踝上的镣铐,血珠顺着骨片滴在地板的排水孔里,汇聚成暗红的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