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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9局总部，最高安全级别的加密视频会议室。
气氛压抑得像是凝固的铅块，空气中只有中央空调细微的送风声。
主屏幕上，分成了十几个小窗口，每一个窗口背后，都是一位跺跺脚能让一方水土抖三抖的实权大佬。
此刻，这些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佬们，表情却出奇地一致——震惊、凝重，以及一丝掩饰不住的肉痛。
李建国站在汇报席前，身姿笔挺，神情肃穆，声音沉稳地念着手中的报告，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众人心头的重锤。
“……根据玄狐同志的汇报，缅北‘瘴蛊之地’专项行动，
我方成功捣毁黑莲教核心实验室一座，
击毙坛主级强者‘血手人屠’，歼灭其麾下执事级护卫及教徒上百人，
阻止了S级诡异‘千年蛊母’的完全苏醒，挽救了苗疆圣女阿幼朵，
并获取了关于黑莲教‘神兵计划’的关键情报……”
他每念出一个战果，屏幕上那些大佬们的眼皮子就跟着不受控制地跳一下。
“血手人屠”，那是在749局A级通缉犯名单上挂了足足五年的凶悍角色，死在他手上的探员和无辜者，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S级千年蛊母”，这玩意儿光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善茬。
从资料库里调出的零星记载来看，一旦让它完全苏醒，方圆百里都将化为蛊虫的乐园，后果不堪设想。
这战绩，辉煌得有些晃眼，几乎可以载入749局近十年来的功劳簿前三。
“但是，”李建国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了下去，会议室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我方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特别行动小队成员人人带伤。
其中特别顾问萧羽，为守护同伴，强行施展门派禁术，道基受损，目前生命体征平稳。
但需立刻返回龙骨山禁地静养，没有一年半载，怕是难以恢复。”
他看了一眼旁边那份长达二十页，密密麻麻全是数字和专业术语的《特种装备损耗及弹药物资消耗清单》，明智地选择了跳过不念。
那上面的数字，他怕念出来，屏幕里有几个心脏不好的大佬得当场犯病。
“另一位特别顾问陈晓川，在行动中居功至伟，
以一人之力，正面牵制并最终斩杀‘血手人屠’，
但也因……嗯，消耗过大，陷入极度虚弱状态，目前正在宁州分部医疗部接受最高级别的监护。”
主位上，那位头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肩上扛着将星的老者沉默了片刻。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次行动，同志们辛苦了。虽然代价巨大，但功劳，也是不可磨灭的。
李建国，玄狐，你们指挥得当，记大功一次。至于那两个小家伙……”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复杂：“好好安抚，好好休养。尤其是那个陈晓川……”
他看了一眼旁边秘书递上来的，关于陈晓川那令人瞠目结舌的装备消耗报告，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告诉后勤，他这次的‘消耗’，全部从总部专项战略经费里走。别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和心疼。”
众大佬闻言，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心中同时冒出一个念头：这小子，是真能打，也是真能烧钱啊！
……
宁州分部，医疗部特护病房。
陈晓川感觉自己像是被一百个泰森轮流蹂躏了三天三夜，然后又扔进滚筒洗衣机里加了漂白粉和消毒液，反复清洗甩干了一遍。
浑身上下，从灵魂到脚指头，都透着一股子被彻底掏空的虚弱感。
他试着从床上坐起来，这个以往轻松无比的动作，此刻却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刚一撑起半个身子，眼前就一阵发黑，天旋地转，差点没一头栽回枕头上。
“妈的……‘燃魂’的后遗症这么大？”他有气无力地咒骂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锣。
以前功德点花光了，顶多就是变回普通人，虽然不爽，但好歹还是个健康的壮小伙。
现在这种连骨头缝里都往外冒着虚弱的感觉，还是头一回。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想去倒杯水，结果脚下发软，一个趔趄，肩膀“砰”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冷的金属门框上。
“嘶——操！”
一股钻心的，混合着酸、麻、胀、痛的复杂感觉，瞬间从肩膀传遍全身。
陈晓川，那个能硬抗C级诡异，肉身堪比合金的男人，居然被一扇破门框给撞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上面只有一个浅浅的红印，但那股子让他怀疑人生的疼，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地怀念起自己那身“金刚不坏”的铜皮铁骨。
“看来，光靠‘氪金爆发’，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他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第一次闪过一丝真正的凝重。
“力量……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没有与之匹配的根基，终究只是镜花水月，空中楼阁。”
他第一次深刻地意识到，系统虽然强大，但终究只是外物。
自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隔壁病房的门开了，同样脸色苍白如纸，一身道袍都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萧羽，扶着墙走了出来。
他看了陈晓川一眼，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这次缅北之行，他受到的冲击，比陈晓川只多不少。
他引以为傲的道法，在关键时刻，竟然不如陈晓川那些“歪门邪道”来得首接有效。
而他一首看不起的这个“粗鄙武夫”，却在最危急的关头，为了同伴，爆发出那般惨烈而决绝的力量。
“你……还行吧？”萧羽难得地主动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死不了。”陈晓川咧了咧嘴，想露出一个招牌式的贱笑，却发现连牵动嘴角肌肉的力气都有些不足。
“就是感觉身体被掏空，有点肾虚。”
“你呢？道长，看你这脸色，跟被女鬼吸干了似的，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老中医，开几副十全大补汤？
我认识一个，专治各种不孕不育……啊不，是疑难杂症。”
“……”
萧羽的额角青筋欢快地跳动起来，终究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只是冷冷地说道：
“我师父传讯，让我即刻返回龙骨山禁地静养，没有一年半载，怕是恢复不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失落。
“那你可得好好养着，等你出关了，咱们再比划比划。
到时候，让你见识见识我新练的‘广播体操第九套·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好。”萧羽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两人之间，第一次没有了互怼和嘲讽，只有一种经历过生死之后，属于男人之间的，无言的默契。
就在此时，陈晓川的脑海中，“叮”的一声，响起了系统那熟悉的，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冰冷提示音。
【警告！宿主功德点余额为负（-500），己触发“功德贷惩罚任务”！】
【任务名称：凡人的挣扎】
【任务内容：宿主需在不使用任何“开光”装备及技能（包括“金刚不坏体”）的条件下，于48小时内，独立解决一起宁州市新出现的C级以下“心魔诡影”事件。】
【任务奖励：免除当前所有欠款。】
【任务失败惩罚：强制回收宿主己激活技能“金刚不坏体（初阶）”或装备“地狱咆哮链锯战斧”一件。】
“我靠！不是吧？！”陈晓川看着任务内容，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让用开光装备？
不让用技能？
让他一个现在连撞门都嫌疼的“凡人”，去对付C级以下的诡异？
这他妈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系统，你比黑莲教还黑啊！
送走了回山“疗伤”的萧羽，陈晓川则接下了另一个任务——护送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阿幼朵，返回苗疆黑水峒。
当749的专机降落在宁州机场时，关山局长亲自带着人，将一份加密文件交到了陈晓川手中。
“晓川，这是技术部门从缅北带回来的那个硬盘里，最新破译出来的情报。”关山的神情异常严肃。
“天武大帝……不死军团……西都龙脉……”
陈晓川看着文件上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关键词，瞳孔猛地一缩。
他知道，一场比缅北之行更加凶险、更加宏大的风暴，恐怕己经在地平线下，悄然酝酿。
而他自己，则必须先想办法，度过眼前这个“凡人的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