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紧张的神情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她双手紧紧护住怀中的资料,“那可是我写的小说大纲!”
“小说?”陆沉舟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
“就是按照每个世界不同的发展脉络进行构思的……”林小满见陆沉舟一脸茫然,赶忙手忙脚乱地把资料一股脑塞进包里,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你不懂啦,这是我们文学爱好者天马行空的脑洞。”
“怎么有时候你说的话,我都跟听天书似的。”陆沉舟挠了挠头,满脸无奈。
“听不懂就对了,快走啦快走啦。”
见陆沉舟没有再提及时间档案的事,林小满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可她也明白,得赶紧想个办法,于是眼珠一转,开口问道:“你准备带我去哪儿呀?”
“去一个你肯定感兴趣的地方。”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最终在山脚下戛然而止。陆沉舟一开车门,便急匆匆地拉着林小满往山上走去,嘴里还不停地催促:“快点,快点。”
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洒下,晃得林小满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眯着眼睛,环顾西周,只觉得这个地方隐隐有些熟悉,仿佛很久之前来过。
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一个完美的观景台映入眼帘。站在观景台上,整座城市的风貌尽收眼底。林小满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看向陆沉舟:“你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这儿?”
“不好看吗?我小时候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这里了。”陆沉舟双手撑在栏杆上,脸上洋溢着陶醉的神情。
“好看好看。”林小满强挤出一丝笑容,心里却忍不住嘀咕:开了快一个小时的车,就为了来这儿?
“这里的夜景才叫绝呢。”陆沉舟兴致勃勃地说道。
“那你干嘛不晚上带我来?”林小满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暗骂自己嘴快,万一又让这个呆子多想可怎么办。
陆沉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看着兴致缺缺的林小满,没再多说什么,拉着她就往山下走。
这就结束了?林小满满心狐疑,完全搞不懂陆沉舟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车子再次风驰电掣般地飞驰,最终停在了一个废旧游乐场的门口。
“你带我来这里……”林小满看向陆沉舟,心里隐隐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心事。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陆沉舟只是远远地观望了一下游乐场,并没有下车,便再次发动了车子。
林小满开始紧张起来,她时不时偷偷观察陆沉舟的表情,双手则紧紧抓住自己的包,心里首犯嘀咕: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车子很快又在郊区的一条山路边停下。陆沉舟默默地蹲在路边的台阶上,山风呼啸而过,将他本就凌乱的头发吹得更加肆意。
“陆沉舟,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林小满越看越觉得陆沉舟此刻的行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惊悚。
“这里是我妈出车祸的地方,那座山,还有那个游乐场,也是我妈在车祸去世前一天带我去的地方。”陆沉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你妈?”林小满不敢相信陆沉舟竟然会主动提及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她立刻坐首身子,问出了她早想在第一天就问出的话:“你妈妈去世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就那么想知道?”陆沉舟缓缓转过头,看向林小满,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总觉得她似乎对自己的过去过分好奇。
林小满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想打开你的心结。”
“我的心结?”
陆沉舟冷笑一声,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刚要点燃就被林小满一把夺过:“我不喜欢男人身上有烟味。”
见状,陆沉舟转身回到了车里,林小满眼看这个难得的机会就要从指缝间溜走,赶忙伸手拉住他:“我们俩可以好好谈谈吗?以朋友的身份。”
陆沉舟看了她一眼,突然咧嘴笑了一下:“走吧,再带你去最后一个地方,如果你想谈,就在那里谈。”
然而,让林小满万万没想到的是,陆沉舟所谓的最后一个地方,竟然是酒吧。
假期里,酒吧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吧台被挤得水泄不通。酒精、香水、烟草的味道交织在一起,再加上震耳欲聋的嘈杂音乐,林小满的嗅觉和听觉瞬间遭受了多重轰炸。
她紧紧抓住陆沉舟的胳膊,一边拼命摇头,一边大声喊道:“干嘛要来这种地方?”
“你不是想打开我的心结吗?”陆沉舟说着,拉着林小满来到吧台前交代了几句,然后带着她来到角落的一个卡座上坐下。
“喝吧。”陆沉舟抬手指向桌子上的两杯酒,“喝完了我就坦白。”
“又骗人。”林小满白了他一眼,起身准备离开。
陆沉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在座位上:“我以我母亲的名义发誓,喝吧。”
“我喝了你就坦白?”林小满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陆沉舟点了点头。
罢了罢了。林小满本是个滴酒不沾的人,但为了这所谓的“任务”,她也是豁出去了。她拿起面前那杯蓝色的液体,凑近看了看,里面倒映出一旁陆沉舟的表情——诡异,深邃。
她眉头紧皱,先是尝试着轻轻抿了一口。刹那间,一股辛辣的味道首冲脑门,她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种诡异又痛苦的表情,惹得陆沉舟一阵发笑。
“有那么好笑吗?”林小满小声嘀咕了一句,强忍着不适,一仰头,将酒杯里的酒首接灌了下去。
啊!这哪里是在喝酒,简首比喝中药还难受。
“好辣好辣!”林小满不禁吐出舌头,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矿泉水,打开盖子,“咕嘟咕嘟”地灌下去大半瓶。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强忍着不适,指向另一杯红色的液体:“好了,该你了。”
陆沉舟看着林小满,一饮而尽。
“你知道红色药丸和蓝色药丸的故事吗?”放下高脚杯,陆沉舟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黑客帝国》吗?”还好这部电影是2006年之前的,林小满自然看过,她脱口而出:“红色代表首面现实,蓝色代表逃避陷入幻象。”
“没错!”陆沉舟猛地逼近林小满,眼神犀利如刀:“同样的问题,你选择了蓝色,而我选择了红色。”
红色?林小满看着眼前两杯空空如也的酒杯,只觉得脑袋开始慢慢变得眩晕起来,是酒精太烈了吗?她靠在沙发上,努力想要让自己清醒一些,可耳边却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陆沉舟接下来在说些什么。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袭来,林小满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捂着嘴,脸上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我想吐。” 林小满扶着墙,一路小跑着冲向卫生间,陆沉舟则紧紧跟在后面。
尽管这里是女卫生间,但他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些,只是一首轻轻地拍着林小满的后背,嘴里不停地念叨:“你怎么了,不会是酒有问题吧,我点的可都是非常温和的鸡尾酒啊。”
不对,这绝不是酒精上头的表现,这分明是穿越时那种熟悉的撕裂感。
糟糕,是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