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山回去的路上都在想着这件事情,但其实并非真正的放在心上。
这个选项在他这里其实是画上了一个大叉的。
归根结底还是身份差距太大,对方真要有什么其他的心思压根反抗不了。若是他自己一个人自然是无所谓,但是此行还有晏芷,他不能让晏芷冒险。
一五一十将事情告诉了晏芷,最后想了想,萧崇山还是将客栈外那人的话说了出来。
“顺道回京?”
原本听到要延迟半月甚至是更久才能去到京城而有些失落的晏芷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萧崇山见状心里面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晏芷的下一句就是。
“为什么不跟着去呢?”
晏芷眨了眨眼,眼里透着疑惑,似乎是真的十分好奇。
有种淡淡的呆萌感。
萧崇山被质疑本应该是生气的,但是并没有,看到晏芷这模样,萧崇山耐心的开口解释:“对方身份不简单,那个叫住我的侍从,那气场比我们县上的富户老爷都要强些,就怕是心怀不轨。”
这话本意是想要打消晏芷的念头,却没想晏芷听到这话却是笑了。
琉璃珠子般的眸子里透着些光,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愉悦。
“崇山,我觉得是你多想了。”
晏芷正准备开始自己的长篇大论,结果一晃眼居然见着萧崇山正盯着自己发呆,微微蹙眉,没忍住伸手扯了扯衣袖。
“认真!”
“哦…哦!听着呢!”萧崇山连忙收回心神。
但是依旧忍不住品味着刚刚那一眼的惊艳。
果然啊,晏娘就是一颗稀世明珠,是一个宝藏。越是挖掘,便越让人感到惊喜。
先前村里面那些人还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费心费力的讨好晏娘呢…
说是自己被蒙了心,被下了降头。
明明就是他慧眼识珠,他悄悄地发现了珍宝,是那些人愚笨。
说起来,萧崇山对于这类讨论声并不生气,偶尔还会悄悄的窃喜。
窃喜自己先一步发现、窃喜只有自己发现。
晏芷不知道萧崇山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了或许也并不会在意。
见对方的注意力在自己身上,晏芷这才满意的开口:“就像崇山你说的那样,对方身份不简单,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侍从都比县里那些老爷们要厉害些,对方压根没有必要费尽心思的算计我们
我们都只是平民百姓,这类大人物想要针对我们,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罢了。”
说罢,晏芷总结:“我觉得对方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好人,想做好事情!”
晏芷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像是一个傻白甜,很容易就被自己的这套理论给说服了。
萧崇山闻言也有些迟疑。
好像说的…也没错?
一向保持着的警惕心很容易就被晏芷这三言两语给说放下了。
按照他以往的稳健,是肯定会选择更稳妥的计划,也就是半个月后随着镖局的人马一同前往京城。
但是谁叫洗脑他的是晏芷呢,在晏芷面前,他一向是把底线放的很低。
萧崇山彻底被打动,低垂着眼,脸上挂上了笑:“好像是这样。”
晏芷见忽悠住了萧崇山,一下子松开了手,开心道:“那我们明日午时出发?”
萧崇山点头:“先收拾午时要带的东西,明日午时我来找你。”
此话刚落,就看到晏芷立马兴奋的转过身,跑回房间去了。
跟平时的温柔模样相差甚大,反而显得有些活泼。
萧崇山看在眼里,心生欢喜的同时不免泛着酸水。
虽说知道晏芷此番前往京城是为了了结执念,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所谓的“丈夫”。
萧崇山暗自想着,为什么要活过来?为什么要寄信?
做好一个死去的前夫不好吗?
*
其实要收拾的东西真不多。
当时洪灾,原身逃命的时候东西都没了,如今这些衣裳首饰还多是萧崇山买来的。
如果真要说原身唯一留下的东西,那便是当初楚檐留下的那根木簪。
木簪由桃木做成,款式十分简单,价值并不算高,但是却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珍之又珍的放在了一个布袋当中。
晏芷看了一眼后就随手丢在了包裹里面。
这东西不值钱,要不是还有充作信物的作用,她都没有兴趣带上。
第二天,很早收拾好了的晏芷提着一个包裹正准备去找萧崇山。
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对方己经候在了外边。
萧崇山一言不发,接过了晏芷手中提着的东西,顺手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晏芷。
一顶白色的帷帽,细纱可以将整张脸给遮挡住。
萧崇山可是知道晏芷这张脸的杀伤力,也知道这张脸暴露出去会引起多大的祸端,自然是早就有了打算。
“这是?”
晏芷眼里闪过新奇,这帷帽的样式材质说不上华贵精致,但是在这样的小乡村还挺稀奇的。
萧崇山并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戴上。”怕晏芷不会,还亲自上手。
晏芷也没有多问,任由萧崇山给自己戴上后时不时的撩起面前的细纱,显得有些灵动活泼。
好像自从看到那封书信后,晏芷的性子也产生了很大的转变。
萧崇山转过身来,那股酸味更重了些,暗自在心里面安慰自己。
那己经是前夫了,别酸,别酸。
跟一个前夫酸,很掉价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萧崇山带着晏芷来到了停在门口的牛车上。
拉牛车那人应是被吩咐了的,只多看了晏芷两眼后就收回了视线。
村子里面并没有马车,但是牛车倒是有。
毕竟牛不仅仅能用来拉人,平时还能用来耕地。
待两人上车,鞭子一甩,轮子便“咕噜咕噜”滚动了起来。
*
临近午时。
本身就只是暂时停靠在潭水县客栈休息一日。
东西并不多,手底下没一会儿便收拾好了。
裴秋晏先行坐在装饰最为奢华的马车上,闭着眸子假寐。
昨日的那件事情那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不过是突发奇想罢了。
而且他看人一向很准,昨日那青年,虽然面上淳朴老实,但身上的肌肉随时都是紧绷着的,说明对于周遭的环境一首保持着一个警惕的状态。
这样的人,不可能会答应与他一同前往京城。
结果不出他所料,对方果然拒绝了。
忽的,耳边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裴秋晏微微皱眉。
身边的人知道他喜静,以往也做的很好,如今又是出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昨日的提点还是过于温和了?
想着,裴秋晏面上肃的一冷,原本温润的气质瞬间就变了,嘴角一首噙着的笑也化成了冷刃。
就在这时,墨一的声音在帷幔外响起:“侯爷,昨日那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