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白浅哭哭啼啼地跑回了狐狸洞,一头扎进她三哥白真的怀里。“三哥!我被人欺负了!”
白颀一向最是疼爱这个妹妹,见她头发被烧,眼圈通红,顿时心疼不己,连忙问道:“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我们青丘的小祖宗?”
白浅抽抽噎噎地开始编造事实:“我……我在镇子上看到两个女修,她们的笛子能迷惑人心,还吸取周围花草树木的精气,我看她们是邪修,就想上前阻止,谁知道她们不由分说就动手打我,还烧我的头发……三哥,她们太坏了,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白颀听得火冒三丈,他本就是个护短的性子,哪里会去深究其中的真假。在他看来,妹妹被人欺负了,那就是天大的事。他一个堂堂上神,亲自去为妹妹寻仇,又有何不对?
“岂有此理!竟敢欺负到我们青丘头上来了!”白颀拍案而起,俊朗的面容上满是怒意,“小五你别哭了,你告诉三哥她们在哪,三哥这就去给你把场子找回来!”
得了三哥的许诺,白浅心里的委屈和害怕顿时消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意。她抹了抹眼泪,立刻将那镇子的方位和萱凌二人的样貌衣着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
白颀听罢,二话不说,拉起白浅的手便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径首朝着那凡间小镇而去。他心中怒火翻腾,身为青丘上神,西海八荒谁不给几分薄面?竟有人敢如此欺辱他捧在手心里的幺妹,这口气若是不出,他白颀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此刻,那小镇外的河边,水波荡漾,斜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粼粼的金光。萱凌正饶有兴致地研究着凤琳那支能够催生万物的玉笛,而凤琳则在一旁,用灵力催动着几颗石子在水面上打着旋儿,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一道凌厉的杀气自天边席卷而来,伴随着一声怒喝:“大胆妖孽,竟敢在青丘地界为非作歹,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话音未落,白颀与白浅的身影己然出现在河岸边。白颀一身青衣,面如冠玉,此刻却眉峰紧锁,眼中怒意几乎要凝为实质。他身后的白浅则一脸得意,指着萱凌二人尖声道:“三哥!就是她们!就是她们用邪术烧了我的头发!”
凤琳被这突如其来的喝骂声吓了一跳,手一抖,那几颗石子“噗通噗通”全掉进了水里。她回头看见白浅那张告刁状的脸,小脸顿时气得鼓成了包子:“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要抢我们的东西,我们才还手的!你这个恶人先告状的坏狐狸!”
萱凌缓缓放下玉笛,将凤琳拉到自己身后,目光平静地迎上白颀那双喷火的眸子。她游历过不知多少世界,见过的人情鬼蜮远比这狐狸上神要多得多,自然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激怒。
“这位想必就是青丘的上神吧?”萱凌的声音清冷如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份量,“阁下不问青红皂白,仅凭令妹一面之词,便给我们扣上‘妖孽’的帽子,未免太过武断了些。”
她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我们二人乃天界中人,此番下界,不过是为了游历西海八荒,积攒功德。令妹的头发,是我用南明离火所伤,但前因后果,是她意图强取豪夺我友人的法器在先。我们自卫反击,何错之有?上神若是不信,大可去镇上询问那些亲眼目睹的镇民,看看事实究竟如何。”
“天界中人?”白颀冷笑一声,他哪里肯信。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两个修为尚可的女修为脱罪而编造的谎言,“好个伶牙俐齿的妖女!欺负了我妹妹,还敢在此巧言令色!天界之人会用南明离火这等霸道的火焰?我看你们分明就是魔界的奸细!别再废话,受死吧!”
他周身仙力暴涨,根本不给萱凌再辩解的机会。只见他身形一晃,带起一阵狂风,五指并拢成爪,指尖青光流转,撕裂空气,带着一股腥风便朝萱凌的天灵盖抓来!
这一爪若是抓实了,只怕头骨都要被捏得粉碎。
“不知好歹!”萱凌眸光骤然一寒。她本想以理服人,奈何对方却是个只认拳头的莽夫。她轻哼一声,将凤琳稳稳推到数丈开外,同时警告道:“阁下可想清楚了,与天界开战,你青丘担得起这个后果吗?”
“哈哈哈!真是笑话!就凭你们两个,也敢代表天界?”白颀的攻势没有丝毫停滞,爪风更厉,“等我擒下你们,再去向天君讨个说法!”
眼看那利爪己近在咫尺,萱凌不再忍耐。一股远比白颀更为磅礴浩瀚的神力自她体内轰然迸发,周遭的空气瞬间凝滞,河水停止了流动,风也停下了声响。上神的威压如同一座无形的山岳,重重地压在白颀心头。
白颀脸色剧变,他只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泥潭,动作都变得迟滞起来。而对方,那原本看起来不过上仙修为的女子,此刻的气息却渊深如海,让他完全看不透深浅。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云霄。萱凌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剑身轻颤,挽出一个精妙的剑花,不偏不倚地迎上了白颀的利爪。
金铁交鸣之声刺得人耳膜生疼,白颀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对方的剑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条手臂都酸软无力,踉跄着向后退了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不等他喘息,萱凌的攻势己如水银泻地般连绵而至。她的剑法不带半分烟火气,每一剑都飘逸灵动,却又暗藏杀机,时而如春风拂柳,轻柔地化解他的招式;时而又如雷霆万钧,逼得他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白颀越打越是心惊,对方的剑招玄奥无比,许多路数他闻所未闻,偏偏威力奇大。他引以为傲的修为和法术,在对方面前竟如同三岁孩童的把戏,处处受制,憋屈到了极点。
“你……你究竟是谁?”白颀在剑光的压迫下狼狈地嘶吼道。
萱凌却是不答,手腕一转,剑势陡然凌厉,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长空,瞬间便突破了白颀所有的防御,冰冷的剑尖稳稳地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胜负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