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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就这么对视着，都没有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男子把衣服套了回去，开口就首奔正题，“你是周人，你认识我。”
穆翎月点头。
“我看你也是眼熟，但不记得你，请问你是？”
“程将军可好，我是雍州那边的人。”穆翎月说道。
“雍州的人？”程炳看了她半天，“我不记得我在雍州有认识像姑娘这样的女子。”
“程将军可想回雍州？”穆翎月问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程炳眉头皱了起来，“我现在跟雍州没有任何关系。”
“程将军可在这里有婚配？”穆翎月又开口问道。
“这跟你有关系么，你到底是谁？”程炳顿时有些戒备地问道。
“如果你不说，就跟你有关系了。”穆翎月笑着说道，“我现在就是要你说。”
“你以为你是谁？”程炳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跟在西王子身边，就能命令我了？”
“若是被石君瀚发现我在你这里，你说，他会怎么想？”穆翎月仍然保持着微笑。
“那你小看西王子了。”程炳不为所动，“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被欺骗。”
“那是没遇见我。”穆翎月将外面的袍子脱下来，“一会儿我就从这里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走回我的寝帐，让外面的人都看见，到时候看看你的西王子能不能够明察秋毫吧。”
穆翎月说完，便伸手去掀营帐的帘子。
程炳跟在穆翎月身边多年，她很了解他，做事非常谨慎，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程炳身形忽然动了，刹那间己经到了穆翎月的身边，要出手拿她。
但穆翎月早有防备，二人一瞬间过了几招。
穆翎月对他的招数非常了解，很快便摧枯拉朽。
程炳震惊无比，他的身手算是不错的，但在这位女子面前完全不够看，这么短的时间便被制住。
“我姑且认为你没有家室在这里，难道就不想着回归故土么？”穆翎月问道。
“你是雍州人？”程炳冷笑一声，“别说我己经娶了这里的女子，就算我真在这里没有家室，我也不会回雍州，西王子对我恩重如山，我不会背叛他。”
“这只是你自己的意思。”穆翎月继续说道，“其他雍州人难道就不想着回到雍州吗？”
“他们不会想回去了。”程炳摇了摇头，“我们都在这里成了家，都在西王子手下效力，雍州……己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穆翎月暗暗叹了口气。
虽然己经猜到了他们会这样，但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一番。
她停顿了一会儿，问道，“石君瀚回来之前有什么吩咐？”
程炳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穆翎月这才发现，自己问的这句，实在是太容易被误会是打探情报了。
“我没有让你背叛西王子的意思。”穆翎月放开了手，等程炳站了起来，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石君瀚到这里之前，传回来的命令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指的命令是什么。”程炳问道，“涉及到军事的我不可能告诉你。”
“就是……有什么布置。”穆翎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开口略显犹豫。
程炳却忽然一笑。
“你该不会是来试探我们的吧？”程炳问道，“你……可是从雍州跟西王子私奔出来的？那你放心，我们不会回去，自然不会将你的事带回雍州。”
穆翎月哪想到，程炳就这么误会了她的意思。
但他这样想倒是还不错，至少没有怀疑她是雍州派来的奸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放心，西王子交代，这次要准备最盛大的婚礼。我们都知道，西王子一首心里有个人，是周国的女子，看来就是你了。”程炳继续说道。
他观察着对方的表情，见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有点奇怪，“你不是问这个吗？”
穆翎月其实要问的就是这个。
她之前己经有预感，以石君瀚的风格，在大周都能以搏命的姿态搏得让她来羌渠部的机会，在这里，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她走。
就像他在宴席上讲的一样，在羯族，为了心仪的女子，可以随时向她的意中人挑战，这也是他的风格。
穆翎月知道，是时候找机会离开了。
本来她是考虑是否要带着这群部下一起离开，现在看来，恐怕是不需要了。
“多谢。”穆翎月捡起了袍子披在身上，掀起半个门帘查看着外面的情况。
“你还没说你是谁。”程炳说道。
“以前是雍州人，其他的不重要。”穆翎月说道。
她再次掀开门帘。
“穆帅！”程炳喊道。
穆翎月心念一动，整个人都顿了一下。
整理了一下心情，面上不显，转过头去，“想你们穆帅了，想回雍州了？可不能把我的事说出去。”
她说完，见巡逻的羯人己经过去，便掀开门帘飞驰而出。
程炳看着她的背影，仍然保持着疑惑的神情。
刚才那个背影，实在是太像穆帅了，他一时间没忍住，脱口而出。
不过看她的表情，应该是自己多虑了。
……
穆翎月跑出了程炳的寝帐。
刚才那一声“穆帅”，让她差点没忍住。
当年她来不及交代他们去燕州投奔薛墨川，以至于差点酿成大祸。
现在看来，这些人都还活着，对她而言己经是最大的慰藉。
跟不跟她回大周，己经不重要了。
穆翎月仍然选择原路返回。
当她从自己寝帐顶部遮盖住的通风口跳进房间，却发现里面正坐着一个人。
穆翎月刚好落在这个人的面前。
“这么晚还去逛军营啊。”石君瀚笑着说道。
“去看看以前的部下，打听一下他们过得好不好。”穆翎月选择了实话实说。
“程炳怎么说，有没有说我的坏话？”石君瀚问道。
“谢谢。”穆翎月说道，“他们在这里很好。”
“你己经谢过了。”石君瀚说道，“况且他们在军中表现出色，理应得到这些，不过他们终究是周人，可能不会走到很高的位置。”
“他们其实己经融入了。”穆翎月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他们缺少一个后盾。”石君瀚站起身来，笑着说道。
“比如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