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南带回的消息,让离夏无比震惊。
“怎么会,我全部检查过的!”
林浩南无奈的摇头:“他们称,午饭后这个小官开始呕吐腹泻,不久人就不中用了!”
“为何无人来通知我?”
“这么明显的试探,我怎能冒险,更何况,我去时,那小官已经没了气息!”
离夏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她唇畔轻起,声音如坠冰窟:“既这样,明天就送她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还有多少手段。”
“不,她大概是认出了你,才有今天这一遭!”林浩南柔声拒绝。
离夏茫然不解:“我远不在京都,又在深闺之中,她怎会识得我!”
林浩南摇摇头,片刻沉默后,林浩南才压低声音:“今夜,我得去季家一趟,我把阿才和小六留给你,你万事小心!”
离夏眼中一片慌乱,人也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一步:
“人,你都带着,我这儿暂时还用不到,况且家中还有唐姑娘的机关在!”
林浩南神情慵懒,胸腔内传出低低的笑声:
“听话,我带毕青一人尽够了,他的本事,你是知道的!”
离夏轻抿唇角,蹲身在火炕前,从炕沿下抽出一块土坯,从里面掏出一把今天才得的袖箭递给林浩楠。
“这个你拿着防身,方法和袖箭一般!”说着又塞了一把牙钉给他。
林浩楠接过袖箭,放在掌心中把玩笑,眼底噙着笑:
“虽然没查清她是什么来路,但她对你倒是不错!”
他把手中的袖剑掂了掂:“只是这个太轻了,你用着正合适。”
说着,他要把袖箭还给离夏。
离夏忙又推了回去:
“我还有几把,都藏在顺手的地方。”
离夏将灰色粗布袖口掀开,露出腕间绑着的另一把袖箭,小小的袖剑没有挂弦,剑身紧紧的贴在她中衣的袖口上。
林浩南见状,这才把手里的袖箭揣在衣襟里。
看着离夏重新挽好袖口,才站起身,迈步往外走。
走了几步,待走到门帘处时,他忽的又停了下来:
“我三更天才出发,你们安心休息!”说完,大踏步的掀开门帘出了房门。
院子里,传来棠歆儿殷勤送客的声音,然后是她安排阿才和小六在隔壁歇下的声音,再一会儿,她才掀开帘子回了卧室。
一进房门,棠歆儿便见到离夏端坐在炕沿上发呆。
她自顾自的点了灯,又打水漱了口,收拾妥当,才在离夏的身边坐下。
她将离夏板正的身子往自已肩膀上按了按:
“真是个傻丫头,有肩膀要学会靠一靠!”
离夏借机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轻轻的合上双眼:“唐姑娘,你是上苍看我太冤太苦,派来补偿我的吗?”
“噗嗤!”棠歆儿轻笑出声。
“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没死,有时我也觉得,我大概是神仙吧。”
离夏也跟着轻轻的笑了起来。
“你还真的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啊,我一直当你们瞎说的!”
“当然是,鸿儿可以作证!”
“不管你从哪来,你这个朋友了,我认下了!”
灯光下,棠歆儿笑眯了眼睛。
终于,她等到了这份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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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棠歆儿照样早起跑步,这个习惯已经陪伴了她二十七年,就像她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可以偶尔请假,但不可以长休。
绕着村子跑了几圈,准备收工回家时,竟意外的在村口碰到外出回来的林浩楠。
林浩楠还是昨天那一身短打打扮,他身后除了昨夜跟出去的毕青兄弟外,还多一位穿着朴素,却很有精气神的女人。
“早啊,保正,这么早就巡查回来了!”
棠歆儿笑嘻嘻的和林浩南打着招呼,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身后的女人身上。
只见那女子一身碧水蓝的衣衫,身后还背着一个同色的包袱,背着包袱而来,难道是要在村子里住下?
林浩楠蜷着拳头在嘴边咳嗽了一声:“你这是要去哪?”
“哪也不去,正要回去了,保正吃了早饭没!”
林浩楠一头黑线,这是什么聊天套路。
毕青见林浩楠没有接话,忙搭话道:“姑娘,我们刚刚从沙场回来,还没吃饭呢!”
“哦,没吃啊,那我请客,去我家吧!”
说着她还朝着林浩楠身后的女人眨了眨眼睛,那女人尴尬的动了动僵硬的嘴角。
林浩楠气的要翻白眼,这个女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林浩楠:“那走吧!”
棠歆儿:“......”
我说说的,怎么还当真了,三天两头来家里吃饭,当她家里是开粮仓的吗!
“啊,那,那走吧!”棠歆儿后悔到直抠脚指头。
看到她吃瘪,林浩楠心情忽的就好了起来,先她一步走在了前面。
毕青走到还在蹭脚指头的棠歆儿身边,轻声解释道:“有事要说!”
棠歆儿如有所悟的点点头。
一行人疾步往村子里走,当路过阿才原来住的那栋房子时,棠歆儿微顿了一下脚步,她直觉那栋房子的门板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看向他们。
这种被盯着的感觉和在季家的不同,季家是那种被如影随形的监视,而这里,却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棠歆儿变换步伐,转向毕青的方向靠了靠,毕青却在这时停下了脚步。
棠歆儿微怔,再看毕青时,他已经蹲在了原地整理着自已的鞋子,也就是一瞬间,他又站起身跟了上来,再回到棠歆儿身边时,他将棠歆儿挡在了另身侧。
棠歆儿心中一阵温暖,毕青少言少语,没想到还是个大暖男。
毕青的兄弟和那个陌生的蓝衣女子走在最后,那个女人丝毫没有异样,她步履轻快,紧随其后跟在后面,不知是她本事太高太过淡定,还是压根就什么也没有发现。
棠歆儿想,大概是后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