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莹看到程管事时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旋即又坦然的迎了上去:
“舅舅!”
程管事叹着气,向她摆手,示意让她走人。
方莹也不做解释,侧目向林浩楠嘱咐道:
“时局不稳,勿要墨守成规,恐悔之不及。”
林浩楠一脸黑线,他要是墨守着成规的人,还能在这个鬼地方待三年吗!
抬手向方莹抱拳,目光熠熠的说道:
“放心!”
方莹还想再嘱托几句,棠歆儿带着屋中几个人走了出来。
棠歆儿从程管事夏季送来的那批衣物里,选了一身天水蓝色交领棉衣,外罩颜色略深些的肽青蓝缂丝缠枝花的对襟褂袄,褂袄的内里是一层柔软的羔绒,既松软又暖和,头发随意的挽了个纂,插了一只嵌着碎宝石的花钗,没有戴耳饰,臂弯中搭着一件宝石蓝色配雪貂毛边的连帽拖地斗篷。
仅仅换了一身穿着,便让房中众人眼前一亮。
程管事尤为震惊,才貌兼备,难怪家主会对唐姑娘另眼相待。
一行人没有再耽搁时间,说笑寒暄后,相继出了院门。
行至院门处,恰好看到好事的黄婶半开着大门往这边张望。
棠歆儿凝眉,慢下了脚步,离夏,亦跟着停了下来。
棠歆儿转身看向跟在离夏身后的林浩楠。
林浩楠:“……”
什么意思?一个两个的,怎的都如此不信任他,她们没来之前,自己把离夏保护的也很好。
棠歆儿见他面色不虞,知他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遂向他迈进一步,在他耳侧低语:
“大雪封山,最是粮食短缺的时候,今年与往年不同,那两屋子的粮食最容易招来祸端,林保正还要多做几手准备。”
林浩楠微微眯了眼睛,昨夜,他同三老爷为这事商量到深夜,没想到唐姑娘竟也有此等见识……
再看棠歆儿时,林浩楠多了几分客气:
“昨夜己经开始部署,且晚些时候,会有人来陪她同住,倒是姑娘,出门在外不比山中,要慎言慎行,诸事小心。”
棠歆儿点头,算是承了他的情,转看向离夏,略抬高了些声音:
“离夏,我虽不在,但己在院中设下机关,你尽可安枕无忧。”
说着,她猛的抬起手臂,手起臂落间,对着黄婶家的大门发射了一枚牙钉。
“叮……”的一声,那枚牙钉稳稳的钉在了距离黄婶眼睛左侧三厘米处的门板上
黄婶“啊”的一声合上了院门,瘫软在门板后。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又结束的太快,众人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棠歆儿己满意的吹了吹腕间的袖剑:
“歪了点。”
然后解开袖剑,放到离夏手中:
“若有人偏不死心,只管对准她的眼睛射过去,切不可像我一样失了准头。”
离夏笑着接过袖剑,将袖剑捋顺:
“我,你是知道的,百发百中。”
三个小子立刻o着嘴角围了上去,争抢着要看她手里的袖剑。
走在最前方的方莹轻咳一声,指着日头提醒他们:
“时辰不早了。”
三个小子各自在袖剑上摸了一把,然后跟在他们身侧往村口走去。
行至村口处,早有三辆驼车等在那里,赶车的车夫中,有一人棠歆儿是认识的,便是几月未见的花子。
花子同几位车夫有着同样的打扮,皆是一身翻毛羊皮袄子,唯独他脚下一双不知什么皮的高筒皮靴格外扎眼。
花子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看到他们出来,先是向程管事点了点头,然后掀开中间驼车厚重的车帘看向了棠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