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撑腰
盛熙川获悉的大部分内容都来自警方,还没来得及联系孟令贤,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温世誉的事。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简直是煞星一样的存在。
他瞬间应激,毛都炸起来。
“感谢一个人有很多方式,非要请客吃饭吗?”
宋清殊听他不满的语气,只想笑:“难不成我要给他钱?是温世誉缺钱还是我缺钱?用自己都不在意的东西感谢别人,难免也太没有诚意。”
她这话说的在理,盛熙川无可反驳。
可他做最后挣扎:“我跟你一起去,我来请。”
宋清殊无语:“是我受了人家的恩惠,要请客感谢,你们两个原本就不对付,我带你过去,是真心感谢人家,还是给人家添堵?”
盛熙川做最大让步:“我不说话,绝不找他麻烦。”
宋清殊服了他这个醋坛子劲儿,刻意佯装严肃:“盛熙川,你要是再这样,我要倒扣两朵小花了。”
一想到他那得了两朵小花的积分卡,盛熙川秒变脸:“……我错了,你请吧,我去买单!”
宋清殊脑补他无奈的表情,忍不住捂住听筒笑出声来。
两人又聊了两句,对宋清殊来说,这件事就放下了。
她并没有吃亏,等着那几个人在看守所受几天苦,之后回来求她。
下午她去了趟陆家,跟陆夫人讲这件事,陆夫人更是气得不行。
“告诉苏家,那个专利白给都不要了,我们去国外买。”
她心疼宋清殊受的委屈,对钱倒是没有那么在乎。
“别啊干妈,白给为什么不要?”宋清殊倒是冷静,赶忙说,“真正替我出气的方式,就是用他们的专利替咱们赚钱。”
“你不生气吗小宝?”陆夫人问。
宋清殊摇头:“当时那种情况下肯定是有点生气,但现在也不觉得怎么样,而且闹僵了更好,这样咱们说什么是什么了。”
陆夫人惊叹:“小宝,你也是个客体分离的高手了!”
宋清殊笑:“可能跟珍珠一起生活久了,我天天说她从来不感情用事,全靠理智,原来我也是一样的。”
“哪里是你被珍珠带的,她不过是把你的一些性格优点放大了。”陆夫人看得透彻。
“别的不说,小宝,你想想珍珠身上有的这些品质,哪一样不是你和盛熙川本来就有的?”
“你说珍珠聪明,你那么小就会背《长恨歌》会背《春江花月夜》,你不聪明吗?你说珍珠性子不宽厚,刻薄且嫉恶如仇,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的。不过是现在长大了,棱角没有那么锋利罢了,你骨子里不还是黑白分明的?”
如果她是个含糊,可以得过且过的性子,今天的事也就不会发生。
陆夫人了解她。
宋清殊沉默了一瞬:“但珍珠把我的优点和性格特地都放大了。”
“老话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也是正常的。更何况,她又不只是你自己的孩子,熙川骨子里跟你是一样的。你们两个的基因都起作用,可不就放大了。”
非常有道理,简直无可辩驳。
陆夫人又道:“就说她拼命想让你们两个复合,这难道不像你吗?从小渴望亲情,没有安全感。都十几岁了,还要跟干妈一张床上睡觉呢。”
“熙川有个那么糊涂的母亲,和甩手掌柜父亲,他对亲情的渴望,估计也不比你少。”
那倒是。
从一个人对自己孩子的态度,就能看出他对原生家庭的诉求。
宋清殊对珍珠,除了爱还有尊重,她拿珍珠当平等的大人对待,还会给她私人空间。
放到她的原生家庭里,她希望宋夫人用这样的方式对自己。
尊重她,而不是一边不爱她,一边时时刻刻希望左右控制她,要用她换取利益。
而盛熙川,对珍珠是无限的纵容和宠爱,估计就算珍珠去杀人放火,他也能一边帮忙善后,一边觉得自己的女儿真厉害,有勇有谋。
因为他在自己的母亲那里,是得不到宠爱的。他看到的只有恨。
好在他们两个没有跑偏,没有因为自己得不到什么,就把孩子的伞撕碎。
陆夫人有大智慧,这番话简直点醒了她。
珍珠那样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庭,是因为身上带着他们两人骨子里对亲情的渴望。
话题从硕东悄无声息地转到了珍珠身上。
宋清殊和陆夫人聊得有些泪目。
她越发觉得自己不称职,后悔自己生下珍珠,又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
“珍珠不会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怨恨你,她为自己有这样的体验而高兴,只是如果你能和盛熙川在一起,她会更高兴。”
陆夫人说,又问她,“听说你们两个在试着修复关系?”
宋清殊点头。
“很好,给彼此一个机会,最后哪怕走不到一起,也至少都努力过了。”
宋清殊也是这么想的。
硕东那几个人在看守所老老实实呆了三天。
这三天,宋清殊也没闲着,直接把手里拿到的沉疴旧账发出去了一部分。
一时间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特别是硕东的合作方,都开始有所警觉。
苏硕的父亲苏进廉第一时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为盛熙川找他。
硕东的体量连陆氏都比不上,跟盛世集团更是完全说不上话的。
盛熙川找他,自然只有一种可能:为了宋清殊。
那天,苏进廉跟做梦一样,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去的,跟盛熙川聊了什么。
只知道,盛熙川让人上了茶给他,全程客气。
“那些资料,是我找来给宋清殊的。”他说。
“所以这笔账,还请苏总要算,算到我头上,不要为难宋清殊。”
盛熙川眉目本就长得冷峻,不笑时带着一种目空一切的冷漠,他客气,但没人敢因为这种客气蹬鼻子上脸。
苏进廉年过半百,比盛司令还要大几岁,但在盛熙川面前只觉得坐立不安,他浑浊的眼睛里,再无拼搏半生的血性,都是谄媚。
“不敢不敢,”苏进廉说话都不利索了,他从座位上欠身,语气惶恐,听得出紧张的要命,“是我犬子不懂事,冲撞了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