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屿正看着眼下的门槛,抬头跨出,却忽然停下,“大师?”
慧通站在门外,手中佛珠微微转动,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
凌屿神色如常,“大师怎么来了?”
慧通扯出一丝笑容,“棠溪她们安排的都很妥当,心念殿下的情况,便就过来了。”
凌屿点点头,侧身为慧通让路。
慧通看着半开着的门,到底还是他低估了凌屿的平静和淡然。
“殿下醒了吗?”
“没有。”凌屿的语气没有一丝的不对劲。
慧通对凌屿从来都是无比的信任,所以当凌屿说出这两个字,他忍不住的就相信他。
可是事实真是如此嘛?
凌屿没骗他?
“大师还有问题吗?”凌屿冷眸看着慧通,还是那副有些不耐的样子,甚至眼神中隐隐带着的焦急和慌乱也是如早上的一般无二。
慧通,的确是站在寝殿门前的,可他也什么都没听到。
他只是猜测,猜祝子衿有没有醒,可凌屿这副样子————
他忽然又不确定了。
“大师到底进不进去?”凌屿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这一刻,他彻彻底底的与众人所认知的那个夏朗完全脱离。
“我走了。”
丢下这么一句话,凌屿便走了。
慧通满脸的震惊,“你就这么走了?”
只是凌屿没回他,慧通望着凌屿的背影摇了摇头,跑出去三年,对他的态度越发不如从前了。
转身踏入殿内,慧通浑身上下都不禁开始泛起颤栗,这座寝殿,实在是太让人压抑。
即便祝子衿的帐幔颜色独向春日,也改不了那寂静孤廖,慧通眼里有些不忍,祝子衿真的,太孤独了。
“殿下醒了吗?”慧通开口,他心中一首,一首都有个疑虑。
可惜,这句话,并没有得到回应。
慧通也不急,他把祝子衿床前的软凳往后搬了些距离自己才坐上去。
“我方才在殿外遇到凌屿了,他说你没醒,我向来是相信他的,可是我总觉得你醒了,所以进来想找你说说话。”
帐幔内,祝子衿的眼睛里平静无波,也打算了就这么听着慧通说话。
慧通的声音带着无法忽视的平静的力量,礼佛之人,纵带着些许神性。
“我的药方是没有问题的,尽管你身子弱,也不该是这样的反应,这样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真的是我的医术不行,要么就是————”
“你服用了其他的东西。”
祝子衿的眼神动了动,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慧通的猜测。
她不慌。
慧通继续说话,“我知道你的本事大的很,自从我把先帝的那几封信交给你,你就变了好多,旁人看不出来,我却能知道,你早就不是先前那个被陛下娇养的孩子,这些年,你借解先帝那三道题的理由,让陛下为你大肆寻书,你看了那么多兵书,总不会只是因为兴趣。”
“或许你听过纸上谈兵这西个字吗?”
“读再多的兵书也只不过是文字罢了,真正用起来却要一次又一次的试炼,你这一次,我不知用的什么计,但你把自己的命差点都丢进去了。”
“殿下,这不高明。”
说完,慧通深深叹了一口气,有疲累,有无奈。
祝子衿对自己下手太狠,狠到差点把自己都作没了。
正在思忖间,帐幔内却忽然传来声音,“或许大师听过李代桃僵吗?”
慧通脑子也有些晕,只关注到祝子衿醒来,却全然没想过祝子衿说的什么。
“你醒了?”即便早有猜测,可真成了事实的一刻,慧通还是忍不住震惊。
他的猜测对了,那么祝子衿就是故意的,如果祝子衿是故意的。
那么,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可是差点连命都丢了!
“两利相权从其重,两害相衡趋其轻。”
“大师,如果想要逃离牢笼,那就得舍弃点什么。”
“我一无所有,只剩这条命。”
“也只能以此相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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