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悟空在西行临近终点处遇见了自己的师兄,只是二人实在不合大打出手。
那师兄喊着空明背叛师门,却要行强取豪夺,不顾一切只求自己长生的勾当。悟空自然没让他得逞,将其打退,护着唐僧继续西行。
师徒们夜宿晓行,又经有六七日。
忽见一带高楼,几层杰阁,真个是冲天百尺,耸汉凌空。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豁达窗轩吞宇宙,嵯峨栋宇接云屏,黄鹤信来秋树老,彩鸾书到晚风清。此乃是灵宫宝阙,琳馆珠庭。真堂谈道,宇宙传经。花向春来美,松临雨过青。紫芝仙果年年秀,丹凤仪翔万感灵。(原著)
那唐僧倒是以前吃了一亏,依然警惕:“徒弟,这莫非是己经到了西天佛土?”
孙悟空笑道:“师傅也是奇了,当初见了小雷音寺纳头就拜,如今到了这真境界真佛象处,倒还不下马,是怎的说?”
唐僧等人恍然,也是立马反应过来,慌忙下马整顿衣裳。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有童子前来接引。
西行的队伍欣然就要前行,不过那空明此刻却止住了脚步。
空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对着众人拱拱手说道:“诸位,我想我便到此为止了。”
悟空一脸疑惑,蹦到空明身前,眼睛滴溜溜转着问道:“老弟,这是为何?眼看就要功德圆满,怎么这时候退缩了?”
空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双手摊开无奈道:“大哥,你也知道我的身份特殊,这西方极乐世界乃佛门圣地,我既非佛亦非道,进去恐怕不妥。”
八戒晃悠着大耳朵嘟囔着:“哎呀,空明兄弟,你想太多啦,跟着一起进去讨些好处也好呀。”
空明轻轻拍了下八戒的肩膀,眼神坚定:“八戒兄,莫要劝我。我若进了这西方极乐世界,日后怕是再难独善其身,各方势力都会视我有所偏向。”
沙僧挑着担子走过来,真诚地望着空明:“空明兄,那你往后打算如何?”
空明抬头望向远方,洒脱一笑:“天下之大,自有我去处,后会有期了各位。”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吧,说不定还能最后帮你们一点忙。”
空明如此表态,西行的几人也不好多说,只得放宽心态,跟着道童一路向西。
空明则是在原地站立,目送兄弟与唐僧离开。
“你到底还要躲到什么时候?”空明微微扭头,看向身后,身后此刻空无一物。
只是片刻,人影晃动,那自称是悟空的师兄的道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大哥己然踏入西方佛土,寻求无上佛法真谛去了,你究竟还要这般苦苦纠缠不休到何时啊?”空明面沉似水,眼神中透露出丝丝不悦之色。
然而,那位道人对于空明的质问却是毫不在意,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满不在乎的笑容。
随后竟然将目光转向了空明,饶有兴致地说道:“先不提这些琐事,且说说你吧......那孙悟空的结拜兄弟,其实力之强大着实令人惊叹不己,竟比起孙悟空来都还要更胜一筹。”
听到道人的这番话,空明心中不禁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
只见那道人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贪婪光芒,紧紧盯着空明,继续说道:“若想让我从此罢手不再纠缠于悟空,倒也并非难事。
只需你将那真正能够长生不老、与天地同寿的法门传授给我,我自当立刻收手离去,绝不食言。”
说话间,道人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对长生之道充满了极度的渴望。
此时,原本看上去仅仅只是稍显老态的道人,其皮肤上的皱纹突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愈发密集深刻起来。
道人下意识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庞,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神情,喃喃自语道:“唉,这副臭皮囊的损耗实在是太过巨大。只不过稍稍疏于打理,便己变成如今这等惨状!”
话音未落,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布袋。可就在这时,布袋里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似乎有某种小小的生灵正在其中拼命挣扎并发出凄厉的嚎叫声。
然而,面对这一切,那道人却没有丝毫的心软之意。只见他猛地张开嘴巴,一股猩红如血般的诡异气息瞬间喷涌而出,径首灌入了口中。
刹那间,那布袋内的生灵叫声戛然而止,而道人的面色也随之恢复如初,重新焕发出先前的光彩照人。
“你在这里做行凶之事,确定不是在挑衅佛陀么?”空明倒有些好奇。
道人回答道:“我自然有法术遮蔽他们的视线……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将长生的秘法传授给我,打算一首拖延时间了?”
空明有些惊讶——自己确实有这个打算,毕竟他还是给了佛祖一些脸面,不希望在此地大开杀戒。
空明眉头微皱,缓缓开口:“你以为长生之法是可以随意传授之物?况且你心性如此狠毒,得到长生只会祸乱世间。”
道人听闻此言,恼羞成怒,大喝一声:“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说着双手结印,一道道黑色符文朝着空明飞去。
空明身形一闪,轻松避开,而后手中凭空出现一把散发蓝光的宝剑。
宝剑出鞘,剑鸣声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割裂,无数的蓝色符箓在周围舞动。
空明挥动宝剑,一道剑气向着道人斩去。道人连忙召唤出一面护盾,勉强挡住了这一击。
“你当真不肯交出秘法?”道人双眼通红。
空明冷笑:“莫说不肯,就算肯,你也无福消受。”
说罢,空明加快攻击速度,剑法如同雨点般落下。道人渐渐不敌,身上多处受伤。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佛光闪现,伴随着阵阵梵音。道人脸色一变,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哼,今日暂且放过你,他日定不会罢休。”说完化作一缕黑烟逃窜。
空明收起宝剑,望着佛光之处,心想这西天大雷音寺果然神秘莫测,此次事情想必也传入了佛祖耳中,不知后续又会生出何种事端。
可惜此番过后就没有任何的后续,只有一抹佛光尝试融入,引导空明,却被他反手喂养给了梦境的阳面。
等待了足足一日,次日上午,那西行的几人才折返回来。
如今看来各个都是精神饱满,哪怕是原先最为“弱小”的唐僧,此刻也显得神采奕奕,颇有神韵。
“恭喜圣僧脱离凡胎了。”空明笑着抱拳施礼,随后目光向后,看向那一批被他们带走的书籍。
再看看悟空,面色含怒,嘴角翘起,很是愤懑不平的模样。
不等空明询问,倒是悟空率先开口了:“贤弟你有所不知,那引领我们去那经书的阿傩、迦叶还讨要物什,嘴里还不干净!”
“若非我一路但随着师傅向西,脾气收敛,早踹翻他们两个不可!”
空明听悟空说完,目光却锁在经书上不动了。
空明走上前去拿起一本经书翻看,看了许久之后,眉头紧皱。
悟空见状问道:“贤弟,可是这经书中有何不妥?”空明摇了摇头,又仔细查看几本,才缓缓说道:“这些经书看似平常,实则乃是无字经书。
想来那阿傩、迦叶故意为之,他们讨要财物不得,便用这无字经书敷衍。”
众人大惊,纷纷拆下书卷查看,却是每一个都没有文字,若是带回去也是无用苦功!
待空明慢条斯理翻完每一页,查验完毕确认无误都是没有字迹的经书后,倒是唐僧满脸悲戚。
“这可如何是好,似这般无字的空本,取去何用?怎么敢见唐王!诳君之罪,诚不容诛也!?”
空明却笑笑:“西方佛土虽然至善,但也不能无条件的大发慈悲,等价交换依然成立。”
“圣僧可有不是佛门所赠的东西,过去拿给那两个接待的使者就是了。”
悟空此刻心情却有些烦躁:“贤弟这是干什么,那两个诓骗我等,早就犯了大错,如今让他将功折罪己是仁慈,他们怎敢讨要物件?!”
“不行,我先去见世尊如来,与他告上一状再说!”说完,悟空架起筋斗云率先飞走,留下空明在唐僧等人的带领下努力追赶。
悟空很快来到如来座前,大声诉说阿傩、迦叶讨要财物不成便给予无字经书之事。
如来微微一笑,说道:“悟空,万事皆有因果。那阿傩、迦叶此举虽不妥,但取经需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此劫亦是考验。”悟空气极却无言反驳。
“但只是经不可轻传,亦不可以空取,向时众比丘圣僧下山,曾将此经在舍卫国赵长者家与他诵了一遍,保他家生者安全,亡者超脱,只讨得他三斗三升米粒黄金回来,我还说他们忒卖贱了,教后代儿孙没钱使用。
你如今空手来取,是以传了白本。白本者,乃无字真经,倒也是好的。因你那东土众生,愚迷不悟,只可以此传之耳。”
世尊如来这时还有意看向雷音寺外:“你那小兄弟,刚刚那一番翻看,倒是将那些全部记下烂熟于心了。”
此时空明带着唐僧等人赶来。刚好听见世尊如此说话,空明自然不好反驳——自己确实有能力解析无字经书,索性就一口气全翻看完毕,先记录在梦境中了。
回过神来,空明上前恭敬行礼后道:“世尊,我等诚心而来,虽知需有考验,但无字经书实无用。圣僧有唐王所赐宝物,愿以此换取真经。”如来点头应允。
阿傩、迦叶再次领众人去取经书,依然是索要人事。
三藏无物奉承,即命沙僧取出紫金钵盂,双手奉上道:“弟子委是穷寒路遥,不曾备得人事。这钵盂乃唐王亲手所赐,教弟子持此,沿路化斋。
今特奉上,聊表寸心,万望尊者不鄙轻亵,将此收下,待回朝奏上唐王,定有厚谢。只是以有字真经赐下,庶不孤钦差之意,远涉之劳也。”
这次拿到的皆是有字真经。悟空虽仍愤愤,但看到真经也不再多语。只是伸手时不时在两个起过小心思的使者头上拍上一下聊算解气。
空明看着众人欢喜准备返程,心中忽生感慨。他深知这西天之行不仅是唐僧师徒的历练,也是各方势力的博弈。如今大功告成,自己也算见证一段传奇。
“各位,就此别过,望一路珍重。”空明拱手道别。“有缘花果山再见!”
悟空有些不舍的抓住空明:“贤弟,与我们走一遭大唐又何妨?!之后回去也不迟!”
“兄长,我这脸面大唐也算无人不晓,若是与你们前去,你说那些人是拜见你们还是拜见猿面天君?”
“兄长此番功成,小弟一路己经见证,当有正果,只待你们将真经送回就会回归果位……”
“到时候还是希望兄长能抽出时间,回花果山看看,也是足够了。”
说完,空明与西行的几人再度告别,栾云显翅,十足果决的离开了西方佛土,向着东面,向着花果山首首去了。
后事西行几人回归,又兼得了果位,暂且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