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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怪，符灰入口，小男孩就睁开了眼睛。
“奶。”他朝着老太太喊了一声，可将老太太给激动坏了。
“奶在这里，别怕，别怕。”
“奶，我没事了，你看。”他说着，从老太太的身上下来，原地转起了圈圈。
看着像没事人一样的孙子，老太太一边抹眼泪，一边笑得合不拢嘴。
“闺女，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真是活神仙啦！”
“孩子没事了，我就先走了，晚上别忘了去烧几刀纸。”
“好嘞。”
过了一会，老太太才懊恼地说：“哎呀！忘记问大恩人姓名住址了，回头得上门去谢谢她！”
水杏赶到供销社，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八十年代的供销社可是牛气冲天的存在，虽然已经不需要用各种票买东西了。
但里面的售货员还是端着金饭碗，态度恶劣且嚣张。
别说退货，就算是买东西他们都爱搭不理的。
“同志，前天在你们这里买了一身衣服和一双皮鞋，能不能给我退一下？”
正坐在里面聊天嗑瓜子的几个女人，只是拿眼角瞟了她一眼，继续嗑瓜子聊天，完全无视了她。
“同志，我来退货的，麻烦过来看一下。”
水杏又大声地说了一遍，她原本就嗓门大，现在一怒之下更是让玻璃柜台都在颤抖。
“你那么大声做什么？我们又不是聋子！”
里面的几个售货员也不高兴了，都围了过来，向来都是她们打骂顾客的，还从来没人敢对她们无礼。
“那麻烦给退一下。”水杏强忍着怒火。
“退不了。”那售货员大概三十来岁，长着鞋拔子脸，水蛇腰，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膏。
嘴巴涂得像肥香肠，头发烫成了时下最流行的波浪头，一看就是供销社的小领导。
她用轻蔑的眼神瞟了水杏一眼，姿态傲娇，“我们这都是高档服装，十块钱起步，你一土包子买的起吗？”
一边的售货员也附和着：“快滚，免得脏了我早上刚扫过的地。”
随后又舔着脸凑到鞋拔子脸跟前，谄笑说：“杜姐，咱们供销社的衣服也只有你才买得起，她呀，估计是偷的。”
杜姐的脖子伸得跟白天鹅一样，鞋拔子脸四十五度仰望屋顶，再拿眼角斜视着水杏。
“偷？呵呵，她偷人都没男人要。”
这句话彻底地激怒了水杏，她想低调奈何别人不给她机会。
“啪！”一个清脆的大嘴巴扇在了杜姐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气不小，打得杜姐原地转了三圈，才被后面的同事给扶住了。
“你……你敢打我！你这个死胖子，二百五，杀猪佬！老娘撕了你！”
在这个年代，售货员打顾客那是时有发生，顾客还不敢吱声，否则以后就别想买到东西。
其他几个售货员赶紧纷纷过来帮忙。
现场乱成一锅粥，原本要进来买东西的几个顾客，吓得赶紧站在了门外。
“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着里面乱七八糟的情景，他差点崩溃。
“主任！”杜姐的脸已经肿成了馒头，新烫的大波浪也被抓得跟鸡窝一样。
她哭着说：“你可来了，这死胖子疯了，过来就打人，以后都不要卖东西给她！”
其他几人一边摸着脸上的伤，一边纷纷附和。
“一大早搞成这样，等下怎么为人民服务？”
主任很生气，外面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
这时，一老一小走了进来，一把就拉住了水杏的手，激动地说：“恩人，我可找到你了！”
正是刚才那祖孙两个，老太太说：“儿子，我刚才跟你说的恩人就是她。”
主任一听，态度立刻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快到我办公室去坐。”
水杏却只是淡淡地说：“那倒是不用，我就是来退货的，帮我把东西退了就好。”
主任连声说：“行行行，我来给你退。”
原本准备看好戏的几个售货员一看主任这个态度，都吓得不敢吭声了。
特别是杜姐，已经彻底没有了刚才那嚣张的气焰，也顾不得受了伤，强颜欢笑，“主任，还是我来吧。”
“看看你的样子，别在前面丢人现眼！”
杜姐闻言，眼泪汪汪地咬了咬嘴唇，跑到后面去了。
“同志，这是三十五块钱，你拿好了。”
主任满脸堆笑地将三张大团结和一张炼钢工人递了过去。
水杏笑着说：“行，那我先走了。”
主任连忙从货架上拿了一包糖果，足足有两斤，塞给了水杏，“这糖果我请客，你带回去给孩子吃。”
见水杏犹豫，老太太连忙帮腔，“恩人啦，我小孙子的命可都是你救的，一包糖果算不得什么。”
水杏便收下了，主任又笑着说：“你是我儿子的救命恩人，以后你要买什么东西尽管找我。”
“那先谢谢了。”
“闺女，你叫啥，住在哪里？”
水杏一听就知道老太太想要干嘛，只是笑了笑，“我叫水杏。”
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现在手里面有三十五块钱，卖江云凯赚了五十块，也就是说原主跑到饭馆里一顿吃了十五块钱！
在这个猪肉只有一块五一斤的年代，十五块钱能吃一大桌子的菜！
水杏忍不住骂了一句，真特么是猪啊！
眼下最要紧的，自然是要去买粮食，再想想怎么赚钱。
如今是八十年代中期，改革开放也不过才几年的时间，正是有大把赚钱的机会。
这时候的物价真的好便宜。
她来到副食品公司，一问一斤米才两毛钱，一斤肉一块钱，其他的像油盐酱醋的，都是散称，价格美丽。
她买了十斤米，两斤肉，三斤猪板油，又买了几斤苹果，外加一袋子奶粉和一罐麦乳精。
这么多东西加一起才花了十九块。
其中最贵的就是麦乳精，一罐子要六块钱，而那一袋红星奶粉才只要两块钱。
不过在这个时代，十九块已经算是巨款了。
见她买了这么多，副食品公司的售货员还特意送了她一个蛇皮袋子。
甚至贴心地帮她扎好袋口，这一袋子足足有二十多斤重。
好在水杏长得人高马大力气不小，区区二十斤根本不在话下。
背着满满一袋子的战利品出了副食品公司，在路过国营饭店时迎面撞见了几个人。
抬头一看竟然是之前的人贩子刀疤脸！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时髦小青年。
他们居然找到镇上来了？
不幸的是，刀疤脸已经认出她来了，两道冰冷凶残的目光直接射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