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缓缓地在一位大老板经营的大发果栏对面宽敞的街道上停了下来,李耀堂从容不迫地从钱包中抽出几张钞票递给司机,随后推门而出,脚步轻快地踏上了人行道。他站在路边,目光越过繁忙的街道,落在了对面那个与众不同的大发果栏上。
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水果批发的世界总是遵循着一条不变的规律——黎明前的黑暗中,商家们便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接收从四面八方运来的新鲜果实,再将这些甘甜的馈赠分发到各个合作的店铺。然而,当正午的阳光逐渐变得炽热,大多数果栏都会选择关门歇业,享受片刻的宁静与闲适。
但大发果栏却是个例外,此刻它的大门依旧敞开着,仿佛对时间的流逝毫不在意。门外门内,聚集着一群年轻的面孔,他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或悠闲地吞吐着烟雾,享受着片刻的放松。这些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不羁与随性,让李耀堂心中暗自揣测,他们很可能是某个暴力团体的成员,一群游离于社会边缘的年轻人。
在这个区域,路人们似乎都对这些年轻人的存在心知肚明,他们行走时总是刻意避开果栏附近的区域,生怕一不小心就卷入了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之中。然而,当李耀堂孤身一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径直向果栏走去时,那些原本懒散闲聊的暴力团小弟们不禁露出了惊讶与警惕的神色。
对于他们而言,这位陌生面孔的出现无疑是一个谜。他是谁?从哪里来?又为何会在这个敏感的时间点出现在这里?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目光中透露出审视与好奇。
若是换做普通人,面对这三四十双充满敌意的眼睛,恐怕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转身逃离。但李耀堂却仿佛完全无视了周围的压力,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神情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自信。他就这样一路走到了果栏的门口,而那些暴力团的小弟们也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全神贯注地盯着他,心中暗自揣测这位不速之客的来意。
李耀堂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投向了一个看似领头的小弟,平静地问道:“请问,王九在吗?”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仿佛在确认自已是否听错了什么。
“你是谁?找我们九哥有什么事?”一个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
李耀堂微微一笑,淡淡地回答道:“是他叫我来的。我叫李耀堂,请他出来见我吧。”
众小弟闻言,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最终,一个看起来资历颇深的小弟站了出来,他深深地看了李耀堂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好,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九哥出来。”
报信的人匆匆跑进果栏深处,留下李耀堂独自站在门口,他的眼神锐利而好奇,开始仔细观察起这个繁忙而有序的水果批发场所。果栏的规模确实不小,外观虽然朴素,但内部空间却异常宽敞,层层叠叠的布局让人不禁感叹其设计的巧妙。李耀堂估算着,仅是他能直观看到的外层区域,面积就至少有四五百平方米,而里面似乎还隐藏着更为广阔的空间。
果栏内部,栈板、小车、货架和篮筐错落有致地摆放着,它们承载着各式各样的水果,从热带风情的芒果、菠萝,到温带特有的苹果、梨子,应有尽有,色彩斑斓。空气中弥漫着水果特有的清新与香甜,让人不由自主地深呼吸,试图将这份自然的馈赠纳入胸膛。而为了保持这些娇贵果实的新鲜度,果栏内的冷气开得十足,即便是站在门外,李耀堂也能感受到那股凉爽的微风拂面而来,难怪那些年轻人宁愿站在外面闲聊,也不愿长时间逗留在冷气四溢的室内。
报信人穿过一道分隔内外的门,消失在了李耀堂的视线中,他猜想那里应该是王九等核心人物的办公或休息区域。
王九正悠闲地靠在椅子上,手中翻阅着一本漫画书,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但当报信人带来李耀堂的消息时,他的脸上瞬间布满了震惊之色,墨镜后的眼睛瞪得滚圆。
“不是吧?”他喃喃自语,似乎对李耀堂的到来感到难以置信。
“你确定是他?”王九再次确认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
小弟肯定地回答:“他就是这么说的。”
王九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他带了多少人来?”
小弟的回答让他更加不解:“就他一个,就在门口。”
“什么!”王九猛地一拍脑门,站起身来,显得既惊讶又困惑。
怎么就一个人?难道……王九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但最终都被他一一否定。他不是那种善于思考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更倾向于直接面对,用行动来解决问题。
于是,王九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去见李耀堂,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九一出现在门口,他那标志性的张狂爆炸头卷发、墨镜以及嚣张的走姿立刻吸引了李耀堂的注意。尽管两人之前从未谋面,但王九那独特的外貌和气质,以及脸上那抹难以掩饰的倨傲笑意,让李耀堂一眼就认出了他。
王九同样注意到了站在门口、如同门神一般引人注目的李耀堂。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李耀堂面前,却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耀堂。那双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似乎想要将李耀堂看个透彻。
“你就是李耀堂?”王九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
李耀堂坦然回答:“我就是,你就是王九?”
王九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抛出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你人了?”
李耀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搞得有些晕头转向:“我什么人?”
王九似乎对自已的表述不太满意,又补充道:“你没有带几百人来吗?是不是藏在哪里了?”
李耀堂闻言,不禁嗤笑一声:“没有,就我自已,没有什么隐藏的几百人。所以你不用怕。”
听到这话,王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耀堂好几秒,然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你是不是在搞笑,我怕你?”王九边笑边说,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这场闹剧将以王九的大笑告终时,他的脸色却突然变得阴沉下来。没有任何预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如狼一般凶狠的眼神。
“我怕你?”王九恶狠狠地盯着李耀堂,声音低沉而有力,“我吃了你都可以啊!”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王九的疯疯癫癫、神经病一样的举动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看似粗鲁无礼、头脑简单的男人,实际上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复杂性格和深不可测的城府。
李耀堂面对王九的威胁,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惧色。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坚定而深邃,仿佛在用眼神告诉王九:我,并不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