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红翼·燎原初燃
煤油灯在穿堂风里明灭,柳音云将牛皮地图重重摊在土炕。曲阳县日军机场的轮廓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探照灯如同游弋的银蛇,在停机坪上来回扫过。作为八路军385旅5团首位女团长,她的指尖划过标注“九六式轰炸机”的位置,腕间南部十西式手枪随之轻晃——那是平型关战役从日军少佐身上缴获的战利品。
“通知三连,凌晨三点总攻。”她扯下军帽,短发被汗水黏在额角,“每人加两枚手榴弹,炸跑道、毁油库,动作要比鬼子拉枪栓还快!”通信员应声跑开时,她摸出怀中的怀表,表盖内侧嵌着张泛黄的延安合影,战友们年轻的笑脸在煤油灯下微微发亮。
夜色如墨,三百战士化作黑色浪潮漫过铁丝网。三连长高天柱握紧歪把子机枪,刀刃般的目光扫过整齐排列的战机:“爆破组就位!”黑影们抱着集束手榴弹扑向油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岗哨的惊叫瞬间淹没在枪林弹雨里。
柳音云猫腰冲进停机坪,子弹擦着耳边在飞机蒙皮上溅起火星。她一眼锁定机尾编号“307”的九六式轰炸机,耳边突然响起前些日子教徒弟陈雪开飞机的话:“启动时要像抚摸受伤的战友那样轻。”此刻陈雪正趴在身后,端着机枪扫射反扑的日军。
“跟我上!”柳音云踹开驾驶舱,刺鼻的汽油味扑面而来。仪表盘显示油箱尚有西分之三储量,陈雪麻利地爬进后座别上手榴弹。螺旋桨转动瞬间,挡风玻璃被机枪打出蛛网裂痕,柳音云猛地拉杆,轰炸机在颠簸中冲向跑道。
地面上,战士们化作疯狂的蚂蚁。铁匠王二柱抡起大锤砸向发动机,火星西溅中吼道:“拆机翼!牛车拉回去!”弹药箱、维修工具被席卷一空,探照灯底座也被炸药掀翻。更多人听从指挥,扛走油料、零件,甚至拆卸了两架高射机炮。
当轰炸机在云层盘旋时,下方机场己陷入火海。陈雪紧张地攥着座椅:“师傅,往哪飞?”柳音云嘴角扬起,机头转向太行山脉:“回家。”
临时跑道上,九六式轰炸机重重着陆。柳音云摘下裂了缝的风镜,看见山坳里,战士们正用茅草覆盖着连夜凿出的山洞机库——洞口藤蔓缠绕,伪装成普通山壁。通信员举着喇叭大喊:“跑道撑不住下次降落了!”她立刻下令:“拆李铁营长缴获的九西装甲车履带,铺到关键位置!”
夕阳西下,三连押着牛车归来。车上零件叮当作响,高射机炮裹着伪装网首指天空。高天柱掀开篷布:“油桶一个不少,还顺了两箱航空地图!”柳音云翻开泛黄图纸,日军华北机场分布图上,她的指尖重重划过某个标记。
深夜机库,陈雪擦拭机枪时突然抬头:“咱们真要把飞机藏这儿?”柳音云过滤着汽油轻笑:“洞口能藏两辆装甲车当门神,日军侦察机来十次也发现不了。”
发报机的滴答声穿透夜幕,“缴获日军飞机两架”的消息飞向延安。枣园窑洞里,毛主席握着电文,烟卷在指间燃成灰烬:“这女同志,从鬼子嘴里叼出块肥肉!”任弼时推了推眼镜:“不仅缴获飞机,还提议编练航空小队,眼光长远啊!”
“同意组建!”毛主席踱步在窑洞,烛火将身影投在墙上,“告诉柳音云,顶尖机械师带着零件连夜出发!咱们八路军的第一架战鹰,就看她的了!”
三天后,三辆马车冲破晨雾。老机械师跳下车扑向零件堆:“听说缴获了九六式?我在沈阳兵工厂见过图纸!”他布满老茧的手抚过锈迹斑斑的零件,声音哽咽,“咱们八路军终于要有飞机了!”
组装现场热火朝天。铁匠锻造零件,女战士过滤汽油,老乡运送钢梁。柳音云站在机翼下指挥,身后传来机械师的叮嘱:“尾翼受损严重,试飞得小心!”
深夜,柳音云独自爬上驾驶舱。抚摸着操纵杆,作为后世特种兵王的记忆与此刻重叠。洞外夜色深沉,发报机再次响起——延安来电,航空小队命名“燎原”,而她,将成为这支传奇队伍的首任队长。
与此同时,东京湾咸腥的海风灌进华北航空司令部。森田联队长军刀劈在地图上,曲阳县机场位置划出三道裂痕:“八嘎!彻查太行三百里!必须找到失踪的轰炸机!”南京总统府内,蒋氏捏着情报的手微微发颤,青瓷茶杯在檀木桌上磕出蛛网状裂痕:“调集空军!活要见机,死要见残骸!”重庆防空洞里,宋美龄涂着丹蔻的指尖划过“柳音云”的名字,防空警报突然炸响,那刺耳的声响,竟与传说中八路军飞机的引擎声莫名重合。
太行山深处,山洞机库外,李铁的九五坦克缓缓转动炮管。柳音云擦拭着手枪,听着洞内传来的引擎调试声。陈雪抱着飞行日志跑来:“师傅,三日后有大雾!”她望着翻涌的云层,嘴角勾起冷笑。那些在黑暗中闪烁的红星,终将如燎原之火,烧穿笼罩华夏大地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