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乘船西行,直至汉口。随后进入长江,换船沿江东下。
蝴蝶谷位于皖北女山湖畔。
众人抵达九江后,便折向东北,直入皖境。
此行极为顺畅。
既无原著丁敏君等人追杀白龟寿的事端,也无觊觎屠龙刀的黑白两道拦路聒噪。
或许是周易下手太狠,不论阻路者是谁,只要敢来找茬寻衅,便挥刀斩之。
他本就神功盖世,又有屠龙刀在手,真个是挡者披靡,所向无敌,无人能接他一刀。
自长江入海口登岸后,一路西来,已有近千名武林中人丧命于屠龙刀下。
黑白两道,正邪各派,皆有不少人死无全尸。
多番大杀特杀后,周易凶名赫赫,威震武林,江湖人称“玉面煞神”。
汉水偶遇常遇春、周芷若之后,竟然一路风平浪静,再无不开眼的家伙前来寻死。
在常遇春的指引下,众人很快来到集庆下游的瓜埠。
转而向北,五日后到了凤阳以东,皖北明光境内。
离蝴蝶谷尚有三十余里时,已无大路可行,周易便将马车停在一座小镇的客栈内,付了三十两银子,让人好生照看。
吃过丰盛的午餐后,众人徒步前往蝴蝶谷。
三十里山路,对周易而言,自是倏忽即至。最多一炷香时间,便可抵达。
然而,谢逊、张翠山和常遇春皆身负重伤,芷若和无忌年龄尚小,行程便大受影响。
周易只得解开俞莲舟的穴道,不再镇压其内力,让他带谢逊和张翠山赶路。
殷素素牵着张无忌,周易自带常遇春和周芷若。
因山路崎岖,众人并未骑马,三十里地走了一个时辰,大约申时二刻方至蝴蝶谷。
一路嫣红姹紫,漫山遍野都是鲜花。蜜蜂成群,蝶儿起舞,芳香幽幽。
清风徐徐拂来,各种花香混在一起,嗅入口鼻,沁人心脾。
众人游目四顾,欣赏灿烂风光,均感心旷神怡,旅途疲劳尽去。
转过几个弯后,迎面山壁耸立,小径已至尽头。
小路旁边,有排花丛,开得极盛。
周易等人穿过花丛,眼前又出现一条小径。沿路前行三里,空中蝶儿愈多,或黑或白,或花或紫,萦绕花丛,翩跹而舞。
蝶儿并不畏人,时而在众人头上、肩上停留。
“真是好景致。”
周易笑道:“胡青牛倒是会享受,蝶谷医仙,这个仙字倒是名副其实,却不知医术如何?”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
他熟稔原著,岂能不知胡青牛的手段?连无药可救的金蚕蛊毒也能化解,说是华佗在世,扁鹊复生也不为过。
常遇春道:“义弟,你放心,胡师伯是天下第一神医,定能治好义父和张五侠的内伤。”
“那我就放心了。”
周易拉着周芷若的小手,一边欣赏花色山景,一边与众人缓步而行。
再行两里地,只见一条清溪潺潺东去,自百花丛中穿过,涓涓流向远方。
溪畔结着六七间茅屋,茅屋四周遍是花圃,种满诸般奇花异草。
常遇春对谢逊道:“义父,我们到了。”
谢逊点点头,正要出声相邀,请胡青牛现身一见,却听周易笑道:“义父,您老有伤在身,这等小事还是让我来吧。”
“也好。”
谢逊沉吟道:“此事你看着处理便是,但胡青牛是本教前辈,不可太过无礼。”
周易肃然道:“您老放心,我一向以理服人,不会伤他分毫的。”
他上前几步,朗声道:“金毛狮王谢逊、天鹰教紫微堂主殷素素、副堂主周怀道,前来拜访蝶谷医仙。胡先生在家吗?我等有事相求。”
片刻后,药僮推开木门,一名神清骨秀的中年男子快步迎出。
“谢三哥,好久不见,可想煞小弟了。”
胡青牛连连拱手,热情的道:“你身受重伤,何不早来寻我?可惜,可惜!”
言罢,扼腕叹息。
众人皆知,他说的是谢逊双目之伤。
周易奇道:“胡先生,我义父的眼睛还能治好么?”
胡青牛叹道:“倘若受伤不久,或可自愈。如今,唉,难,难!”
谢逊笑道:“胡兄弟,多年来我流落海外,近日才重返中原。双目已盲十年,恐怕神仙难治。还是先看看遇春这孩子的伤吧。”
常遇春跪下磕头,恭恭敬敬的道:“弟子拜见胡师伯。”
胡青牛点点头,鼓励道:“周子旺兵败之事,我已听说了。那是气数使然,你不可灰心。鞑子残忍暴虐,不得民心,本教纵是一时受挫,终有光复中原之日!”
“是,弟子谨遵师伯教诲。”
常遇春慨然道:“不将鞑子逐出中原,为主公报仇,弟子誓不为人!”
胡青牛捻须笑道:“好汉子,大丈夫就该如此。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他搭住常遇春右腕,片刻后又掀开衣衫瞧了瞧胸口,说道:“密宗的‘截心掌’,果然阴毒。但那人功力不深,没伤你根本,治起来并不麻烦,服几剂药也就好了。”
“多谢师伯。”
常遇春起身,拱手道:“弟子的伤不要紧,但义父伤势颇重,您先为他老人家疗伤吧。”
胡青牛盯着谢逊看了半晌,又细细把脉,良久后叹道:“三哥,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经脉断裂大半,五脏六腑俱伤,也太狠毒了!”
周易摸摸鼻子,干咳两声道:“胡先生,此事内情复杂,说来话长。你先说说,我义父的伤还能治么?”
胡青牛双眼一瞪,颇为不快的道:“当然能治。”
他自负医术出神入化,不逊古之名医,见周易似乎心存质疑,自是满心不悦。
若非伤者是交情深厚的谢三哥,他才懒得管这些人呢。
见胡青牛吹胡子瞪眼睛,周易只是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常遇春大喜,说道:“那太好了,请您为义父治伤吧。”
周易肃容道:“胡先生,若能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若有为难之事,敝人亦可替你解决。”
胡青牛哂然道:“小小年纪,口气不小。我隐居多年,与世无争,何来麻烦?纵是有,你又能帮我什么?谢三哥于我有救命之恩,无需尔等相求,我自会尽力。”
周易笑道:“先生大恩,在下没齿难忘。一事不烦二主,还请为张五侠也诊治一番吧。”
胡青牛眉头微蹙,脸色沉了下来。